所以啊,人生一切的事業,就是把握時間空間,得其時位。得不到時間空間啊,那你就做你的學問境界、道德境界,不求現生的成功。還有一點,最成功、最高遠的到瞭,在未來的時代歷史上永遠你是成功;那麼,要花瞭很大的代價,什麼代價?你現有的一生,就準備寂寞,很寂寞、很窮困的,安於窮困、安於貧賤、安於寂寞地過一生,建立你的千秋事業。假設現有又想看到成功,又不安於寂寞,那麼學問也不夠,才能也不足,那就變成“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專”,完全不會成功,是個非常非常普通的人。所以,我們讀瞭這一篇書,也告訴我們一個人生的真正的方向,每一個人要建立自己的人生觀,要認清楚自己。
另一方面,讀瞭這一篇書,使我們瞭解子思等於給他的祖父給孔子寫瞭最好的一篇傳記評論哲學,寫得非常清楚,但是沒有一個是替他祖父辯護,事實是這樣一個事。那麼,何以看出來?下面就有:
子曰:‘吾說夏禮,杞不足徵也。吾學殷禮,有宋存焉。吾學周禮,今用之,吾從周。’
這就是孔子聖之時者,他跟著時代走。但是他絕對——所以孔子在論語上——“信而好古”,他不像現在的學者,現在的風氣是動輒疑古,對於古代的文化一切都懷疑,與孔子的路線是相反。孔子是好古,“信而好古”,因為古代很難考證,保留態度。現在人他學問修養不夠,不保留,自己不懂的,“那沒有這回事!”“是什麼理由啊?”“我都不懂嘛!”很多年輕人我碰到,我說:“怎麼一回事?”他說:“我不信。”我說:“為什麼?”他說:“我都不懂嘛!”我說是這樣啊!那我隻好看看他,因為他太偉大瞭!我等於用孔子的話“仰之彌高,鉆之彌堅”啊!那我對他我就不懂瞭,他有那麼好的自信。
所以你看孔子,我說夏朝的禮——夏禮,“杞不足徵也。”夏朝的文化,在孔子的周朝的歷史的記載不完全。我們的歷史、夏朝的歷史有啊!古人記載歷史,記賬一樣,把這個賬記下來、日記簿,今天我坐瞭三次公共汽車,到什麼地方,有些什麼事由,中間經過不詳細。那麼夏朝的後代就是“杞”,在春秋戰國的時候一個小國傢,“杞”大傢記得吧?在我們文化裡有一個歷史的故事:杞人憂天,對不對?什麼叫“杞人憂天”知道吧?杞國的人經常怕地球毀滅瞭,所以叫杞人憂天,後來變成笑人。等於我們報紙上經常,這兩天也有瞭:什麼七月半啊,民間有謠言啊,什麼觀音王母啊,彌勒佛下生啊,天災來嘍,大傢準備啊什麼,基督教、佛教啊到處有這些謠言。杞國的人經常怕天塌下來,隨時怕天倒瞭,所以我們後世覺得笑話,杞人憂天——多餘的顧慮。是真的多餘嗎?一點都不多餘!
杞人為什麼憂天呢?因為杞國人是夏朝的後人,夏朝我們的文化天文研究得最好,所以那個時候的科學文化的資料沒有瞭,已經古代這個地球物理的變動,認為有大災難,這個地球物理天體的變動,隨時有大災難,所以養成瞭“杞人憂天”,他隨時顧慮到氣候的變化與地球物理的關系,等於現在的科學傢;很多科學傢擔心得比我們擔心啊!我們還隻擔心明天怎麼辦、明年怎麼辦;科學傢擔心北極的冰山,現在熱度增加瞭,融化得很厲害啊!這個地球馬上要毀滅啦,所以學科學、大科學傢最後都神經病瞭,愁死瞭!他替十我們愁,替人類愁。杞人也是這樣一個路線,所以叫“杞人憂天”。
那麼孔子說:我啊,研究夏朝過去的文化,研究我們文化的來源,“杞不足徵也”,他說杞國人雖然是夏朝的後人,可是所知道自己祖宗的文化太少,沒有辦法去考證,所以對夏朝一代,孔子說我還在保留、懷疑,雖然上古的文化是非常好,是自己的祖宗的文化,但是他覺得“我還是懷疑”,可是不像現在學者,一懷疑,就說這個沒有,我不相信、假的。孔子不講這個話,所謂“多聞闕疑”,就是他做學問的態度,有懷疑的地方,他就說“我在懷疑”,他一定保留態度,因為有一天證據發現瞭,不是這樣一回事,你很丟人哦。我們先休息。
孔子說:“吾學殷禮,有宋存焉”,宋國是殷商的後代,我們曉得歷史上有三個時代不同:“夏尚忠”,夏朝的文化尚忠,也可以說“夏尚質”,物質那個質,很本質很樸素的,那麼註重在現在講科學的十精十神。殷商的時代,“殷尚鬼”,宗教十性十很嚴重,就是說宗教的情緒,對於鬼神之道的非常嚴重,殷尚鬼。“周尚文”,周代的文化整個是重視人文文化,這個是三代的不同。這三代就是千八百年,幾個中間的你看歷史的沿革、演變,一步一步的演變,換句話我們瞭解瞭先民,自己民族文化的成份,同我們個人思想血統裡頭、我們下意識裡頭都具備有這些東西。所以在春秋戰國的時候,杞國雖然地方很小,還保留夏朝的這個科學的十精十神,那麼後來所以在燕趙戰國一帶就發生瞭神仙煉丹之術、天文地理這些學問,所以都在燕趙、在北方發展起來。
另外我們看到一個人,比孟子早一點點,比孔子遲一點——墨子,所以我們現在手裡拿到《墨子》那一本書,覺得這個文章好別扭!經常有人問:墨子怎麼寫得那麼別扭呢?(其實)不然,墨子是宋國人,宋國的文字。我們“四書”所用的是孔孟、齊魯的文化。《老》《莊》是南方、楚國的文化,南方文化文學境界、哲學境界都很高,很優美!所以你看研究《墨子》,墨子裡頭,諸子百傢的著作,孔孟也提到鬼神,那麼始終有個態度:“敬鬼神而遠之”,偏重於人文思想。可是在墨子裡頭因為承受殷商文化後人,喜歡談天,喜歡說鬼,所以墨子、敬子的思想相通,“兼十愛十”。所以韓愈說“博十愛十之謂仁”是“兼十愛十”墨子思想來,韓愈是研究墨子的專傢,所以韓愈儒傢的東西就是墨傢的東西。墨子講“兼十愛十”,講“尚同”,也講“尚鬼”,很重視這個鬼,所以尤其是在政治的權力上,非常重視宗教的情十操十、宗教的信仰。墨子是尚鬼,宋之後。
所以孔子說我想研究殷商的文化,因為孔子本人也是宋之後、殷商之後,不過呢祖先搬到齊魯來。在現在,我說的比較在資料上可以考據得出來的是周代的文化,“吾學周禮,今用之”。他說現代時代整個周代是人文文化的社會,人文文化的天下,“吾從周”,我現在在文化思想上我絕對贊成十人文文化,跟到周代的走。但是孔子拼命研究譬如《易經》這方面學問,說孔子是走夏朝的文化。因此講我們中國人過瞭三千年的過年,正月、十陰十歷的過年,穿新衣,帶新帽,這種過年叫做“夏歷”,夏歷就是我們現在過的十習十慣,十陰十歷的正月為歲首,為一年的開頭。假使是殷商的歷法呢,以十陰十歷十二月為歲首,周朝是十一月為歲首,殷商的歷法是十二月作為一年的開始,那麼殷尚鬼,宗教情緒,所以西方人過聖誕節還是重十二月,你這樣一研究啊,世界的人類文化差不多,那搞鬼事的都搞鬼事,搞人事的都搞人事,我們的正月過年玩龍燈這是人事;十二月過年的啊,玩聖誕節啊,同殷商所搞鬼神之事,這個人類文化一研究起來,再加上印度、埃及,是關聯的,越研究越有趣,越有趣你越到鉆牛角尖裡,你要變書呆子瞭;趕快要爬出來,要懂得人事,孔子做學問就在書堆子裡要爬出來懂人事、人文之道,所以說“吾從周”。
那麼這一段研究完瞭,我們曉得,說孔子“生乎今之世”,絕對不主張“反古之道”,但是“反古之道”並不是說推翻瞭傳統,必須要知道傳統,不知道傳統也就是反古之道。所以傳統的文化歷史不能放棄的。不過在人文文化的重點上他是建立崇拜周公的文化,建立制度,因此再說明理由,下一章: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過矣乎!
他說一個人對天下,王(wang4),這個王,不是講做皇帝,“王”字加一個“日”——旺,興旺,拿現在講,復興、振興這個世界,有三個重點,這三個重點中間一個最重要的重點是什麼呢?“寡過”,少錯誤,一個人少犯錯誤。現在我們有一個拿人文文化的理想,西方人的觀念,因為西方尤其是美國人的觀念:“多去嘗試,沒有關系,錯瞭,錯瞭再改正,不然沒有進步。”——錯不得的啊!小玩意兒你多去嘗試,錯瞭再改正;把手表拆瞭,研究研究,搞錯瞭,再去買一個,好辦!沒有錢,衣服當瞭去買。——天下大事不能嘗試的!所以古人重寡過,少犯過錯,就要智慧支持。現在我們講一切的文化跟著西方走:嘗試,沒有關系,有創造;錯瞭,錯瞭再改。再改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我們看瞭幾十年,很多的錯誤,到瞭再改永遠改不瞭啦!那個頭已經變成屁十股瞭,把屁十股變成頭,改不起來的啊!沒得辦法。所以呀,這個地方,人不可以不學無術,要多讀書——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智慧。所以他說“王天下”有三個重要,“其寡過矣乎!”他說做人要審問,真正重要的“寡過”。縱然人不能無錯;少錯,一切學問的道理,就是修養到自己少錯。說一個人絕對無過、沒有錯,不可能!除非聖人;聖人不可得,很少,人寡過就是聖人,錯誤越來越少。
下面一節:
上焉者,雖善無征,無征不信,不信民弗從。下焉者,雖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從。
他說,有些太高明的人,上等的人,“雖善無徵”,雖然很好,沒有辦法考據瞭。這個“上焉者”也可以代表上古的歷史,也可以代表一個人。上古的歷史啊,中國上古是好,是瞭不起,你看老子推崇我們的上古時代、上古歷史,孔子也在推崇,但是真正資料不夠具全,所以孔子寫中國歷史隻好從堯這裡劃一代,開始,連黃帝他都不敢碰;不是孔子不敢,是孔子小心,另外黃帝資料欠缺得太多瞭,這個老祖宗已經沒有辦法研究瞭;資料能夠找得到,孔子是講資料主義、實證主義,從堯開始。道傢的歷史文化、中國人,從黃帝開始。再古老的道傢文化從三皇五帝、盤古老王開天地開始,那就越來越遠瞭。那麼在中庸講,“雖善”,好是好;“無徵”,沒有辦法拿證據,“無徵(就)不信”,沒有經驗的,使人不相信。既然使人不相信,“民弗從”,一般人們不會照這個辦法走的,一般人們因為要拿證據,講實際。
普通的資料,或者普通人,他說“上焉者”,剛才上面我們講到老祖宗黃帝,歷史上傳言很多,證據不夠;講人,就是黃帝啊、三皇五帝啊這些“上焉者”都沒有辦法拿真實的證據,所以一般人不容易相信,乃至到現代的學者完全推翻古代,懷疑。“下焉者”,拿人來講就是孔子,他沒有當皇帝,在下位;也可以說現在當代的歷史,“雖善不尊”,雖然很好,但是還不值得人們尊重,一般人們對信仰力量還不夠,“不尊”,不尊重他、不寶貴他,自然不相信。不相信,一般人們也不會跟到這個思想,跟到這個路線走的。
故君子之道,本諸身,徵諸庶民,考諸三王而不繆,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
就是講要創造歷史,建立一個文化,開創一個時代,非常慎重,有幾個必要的條件,條件是什麼?“君子之道本諸身”,需要自己本身的修養做起,你本身的學問道德的內養沒有,光要讀書有知識,沒有內養不行;要“本諸身”,從你的身心上做起;“徵諸庶民”,然後你的修養成功瞭,也要使一般人們照這個方法、照這個學問去做,得到瞭好處,今後能夠有經驗,使大傢都能夠做得到,用起來都方便。然後要註意傳統的文化,“考諸三王而不繆”,乃至到瞭夏商周三代,就是說,從傳統文化這一千多年以來,都要對一下,沒有錯,不違反傳統,是在傳統地演變、創新,創造一個新的時代,並不是走老路;可是並沒有脫離這個來根。然後嘛,“建諸天地而不悖”,它擺在宇宙之間,變成一個真理、人文的真理,永遠不變的,一個時代縱然推翻它,想打倒它推翻它,你打倒不瞭、推翻不瞭,你推翻一年半年、兩年三年,你又想走它這個路道,因為這是真理,真理是不變的,所以“建諸天地而不悖”。 “質諸鬼神而無疑”,甚至於說,在神秘的這一面,鬼與神宗教十性十的,乃至於說跟上帝兩個並立,跟佛菩薩兩個並存的,所以這個也不是空洞的思想與信仰,要“質”,實際到達、求證到,有十精十神看不見的另外的一面,“質諸鬼神而無疑”。
“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然後你所建立的文化事業,流傳於百代,至千秋萬代。“百世”,形容之詞,真的講“世”,在中國上古文化三十年是一世,小的;大的是三百年到五百年,所以百世這個是形容,就是百代,他說,要經歷幾百萬年,未來的歷史,有大聖人、成功人出來,其同,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真理隻有一個,完全一樣,要吻合,才行。
那麼,他說瞭原則,下面倒轉來,翻轉來一句一句地解釋:
質諸鬼神而無疑,知天也;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知人也。
就是講告訴我們學問修養的道理。所以很多人學佛打坐,乃至有些人來問:究竟有沒有鬼啊?有沒有菩薩、佛啊?有沒有靈魂啊?有沒有上帝啊?有沒有?我說都有。那怎麼看得到啊?你到那裡才看得到。你不跟上帝倆一樣,看不到上帝;你不跟菩薩倆一樣,看不到菩薩;你不像鬼麼,所以你也看不到鬼。都有。
這就是我們禪宗佛教裡頭有個故事:有一位讀書人,去問一位大和尚大禪師。先看到一位大和尚,悟瞭道、得道的、大徹大悟的,他說:“師傅啊,有沒有鬼啊?”那個大和尚看看他:“沒有啊!空啊!”打坐瞭。“哦!”他說,“很好。”不過心裡頭還是有問題。後來又碰到一位大師,他們兩位都是師兄弟,都是悟道瞭得道的高僧,對這位師傅說:“師傅啊,有沒有鬼啊?”“有啊!怎麼沒有?”他說:“那就奇怪瞭!”“什麼奇怪啊?”他說:“我問瞭你大師兄,你大師兄某某人都得道的呀,他說是空嘛,沒有啊!你講鬼有啊!你們兩位師兄弟都一個師父出來,都得道悟道的,怎麼搞的啊?”那個老和尚說:“我師兄講‘沒有’,對的啊!你不懂啊?”他說:“那怎麼懂啊?”“你有沒有老婆啊?”“我有啊!”“我師兄有沒有老婆啊?”“沒有啊!”“所以我師兄說‘沒有’對的啊!是沒有嘛!”(眾笑)就是這個道理!所以鬼神之道啊,必須要證到,你也問不到有沒有,你要學問之道能夠知天,超越瞭身心以外、天道,拿佛傢就是直到法界,證到瞭,證到瞭超越瞭這個身心,這就是知天,那麼你才曉得有鬼神、有仙佛、有三世因果六道輪回都懂瞭,所以“質諸鬼神而無疑”。“質”,就是兌現的,證到與鬼神相往來,沒有懷疑之處,那你要悟道,所以儒傢講“知天”就是佛傢道傢禪宗所講,你要悟道瞭,你可以知天瞭。
你要把自己學問、文化、修養到達瞭,流傳到千秋萬代。真理是不變的。拿人道來講,永遠是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如此,就是真正懂得人事。所以我們活一輩子,我經常跟大傢說笑話,有些人恭維:“老師早,老師好,老師不得瞭!”我說是不得瞭:天上懂一半,地下全知,就是中間不通人事,有什麼不得瞭?做人最難啊!中間不通人事,那隨時都在煩惑中,所以要“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不惑是沒有煩惱、沒有疑惑之處。人事是全知,真能到瞭人事全知啊,“盡人之十性十,盡天之十性十”,形而上的道理你都懂得瞭,所以天人是合一的。
現在他提出瞭兩個問題,說真正的學問修養中庸之道,上能知天,不是天文的天——形而上,證到瞭那個道體;下能知人,人格的完成,也就是聖人之道的完成,所以聖人之道離不開人道的完成。他提瞭這個要點以後,告訴我們:
是故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法,言而世為天下則。遠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
這個目標就是中國文化告訴我們一個讀書人,不管男的女的、男十性十人女十性十人都一樣,讀書人人生的目的是修養到這個。不管你事業做什麼,你乃至去種菜去、去撿垃圾沒有關系,那是職業的不同,你要真是夠得上讀書人,你的人生觀要做到什麼呢?做到“動而世為天下道”,你的行為、行動,永遠在這個世界上可以做天下人的原則、規范、標準。“行而世為天下法”,你一生所做的行為、所做的事情,永遠留傳在歷史上給後來人效法。不單隻是欽佩、恭維,要效法你。譬如像孔子、孟子,譬如大傢學佛,佛也是人也,他的一生的道德、修養,我們始終所謂學佛,效法他,就是說“行而世為天下法”。“言而世為天下則”,你的言,就是說話,代表你的文字留傳下來,你的文字、言語、思想留傳到後代,永遠給後人遵守的原則,重視、遵守的,這個才是人生完成瞭一個人,才不愧是一個知識分子受瞭教育。
所以我經常鼓勵青年同學們,搞瞭半天你們自己人生觀,想做一個什麼人搞不清楚耶!你說我想做一個混蛋,混什麼蛋呢?隻要有錢就好。也對!有時候要你抓錢麼,好像又沒有這個本事;沒有這個本事你就安靜一點嘛,又不肯安靜。一下呢動輒就要度眾生啊、救世救人,度個什麼啊?要看清楚。一個人修養,“動而世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法,言而世為天下則。”還沒有,沒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