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裡忽然有點感慨,所以在文化大革命那個時期,我在臺灣,別人不知道中國的變化,我都很清楚。因為國民十十黨十十中央十十黨十十部、政治部任何的資料,及大十陸出的報紙,一收到就拿到我那裡看一看。一般人如果保存共十產十十十黨十十的資料,是要殺頭的,我也不是官也不是民,承蒙他們看得起,所以我房間堆滿的都是大十陸的資料。看到那個文化大革命真難過,當時有一天夜裡寫瞭兩首詩:
其一:
憂患千千結 山河寸寸心
謀身與謀國 誰識此時情
其二:
憂患千千結 慈悲片片雲
空王觀自在 相對不眠人
“憂患千千結,山河寸寸心”,滿心是憂愁。“謀身與謀國”,個人怎麼辦?中國怎麼亂成這個樣子?從推翻滿清到“文化大革命”,我計算一下,年輕知識分子,很瞭不起的人才,死的不曉得幾千萬,都是為瞭國傢民族。現在想到自己身在臺灣,“謀身與謀國,誰識此時情”,那個情緒的變化真的是無法言表。
不過我寫這個詩的時候,在自己私人的佛堂,上面供瞭觀音菩薩,一邊看著觀音菩薩,我一邊自己在感想。所以第二首“空王觀自在”,空王就是佛,面對空王,“相對不眠人”,菩薩永遠眼睛睜著,我也擔心大十陸國傢民族怎麼辦,眼睛也瞪在那裡,所以是“相對不眠人”。我現在雖然報告過去的心情,但是現在的心情也是一樣。
改革開放以後到今天,我已經回到大十陸來瞭,回來以後我首先為浙十江十修一條鐵路。接著我做的就是倡導兒童讀經,恢復中國文化,怎麼能把斷層接起來。第一個原則,向落後地區貧苦讀不起書的人推廣,現在十幾年來影響很大。跟我做的沒有幾個人,譬如李素美、郭姮妟——她叫沙彌,從十二三歲跟我到美國,一路跟回來做瞭這個工作,變成瞭兒童讀經的中英文課本。這個工作沒有組織,也沒有提倡,隻是慢慢影響,現在很普遍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