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小達摩白蕓瑞和王猿、房書安來到碧霞宮,拜見瞭武聖人於和。於和見到他們三個人,就有點生氣,質問他們為什麼來打小蓬萊。夏遂良等人一聽,知道武聖人還是向著自己,心中暗暗高興,站在一旁,洋洋得意,等著看白蕓瑞等人的笑話。白蕓瑞雖然脾氣不好,但分什麼場合,看在什麼地方。這兒是碧霞宮,他敢發脾氣嗎?明知道武聖人心存偏見,也不敢有半點越禮。聽武聖人向他問話,趕忙躬身答道:“師爺容稟。我們並不是要打小蓬萊,慢說是開封府,就是皇上也沒這個意思。我們此次到東海來,隻是要捉拿幾名國傢的要犯,您要問是怎麼回事,徒孫還得從頭向您說明。”白蕓瑞到瞭這會兒,寸步不讓,把雙方的分歧,一五一十,講述瞭一遍。這些往事都明白瞭,是非曲直,便不說自明啊。白蕓瑞知道武聖人於和之所以信瞭夏遂良的,就因為誤信潘秉臣是被開封府所傷,所以他重點講瞭潘秉臣的事,還說出瞭幾個證人:潘秉臣在三仙島的事,有茅山二聖洪飛、哈昆作證;金石寺被昆侖僧一夥人致殘,可問該寺的長老橫寬和尚。就因為這些人作奸犯科,目無王法,犯下不赦之罪,我們才到這兒捉拿他們歸案。末瞭他還非常客氣地說道:“我們到這兒辦案,驚動瞭師爺,實在於心不忍。不過,孫兒所講,完全是實情,望求師爺明察,並希望您大義滅親,幫助我們把罪犯拿下,這樣才無愧於武聖人的稱號。”白蕓瑞說完瞭,退立一邊。夏遂良、昆侖僧、江洪烈聽他說得那麼具體,三個人頭上的汗珠子都滲出來瞭。他們偷眼觀瞧,見武聖人的臉色非常難看,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武聖人於和最關心的就是他的大護法究竟是何人所害。從他的直觀判斷,開封府的人不會傷害潘秉臣,因為潘秉臣在三仙島宣讀的法牒,於開封府和上三門明顯有利,他們怎麼能與我做對呢!所以對昆侖僧的話一直存有懷疑。現在聽白蕓瑞把來龍去脈講得這樣清楚,又合情合理,老聖人心中已經明白,上瞭夏遂良和昆侖僧的當瞭!怎麼辦,我是按白蕓瑞說的,大義滅親,把這些人抓起來,還是支持他們走到底?老聖人心裡非常矛盾。他往身邊看瞭看,這一看心頭涼瞭半截,八大護法僅剩下多臂昆侖何清雅一個人瞭,武聖人心中的火氣一下子又上來瞭:即便潘秉臣不是你們所傷,修善、丁朗可都是栽在你們手中啊!對我的護法這樣無情,就是瞧不起我武聖人哪!想到這兒心中不禁大怒,惡狠狠瞪瞭白蕓瑞一眼,轉過臉對夏遂良道:“徒兒,蕓瑞說的是真的嗎?”夏遂良心慌意亂,忙道:“師父,昆侖僧對這些事最清楚,讓他給您說吧。”“高僧,你講句公道話,蕓瑞說的是真的嗎?”“老聖人,他講的全是謊言,沒一句是真的。既然老聖人垂問,聽貧僧給您詳細說明。”昆侖僧已經猜出瞭於和的心事,明知白蕓瑞的話是真,也不願相信,因此便顛倒黑白,信口雌黃,把所有的事情都翻瞭個個兒。雖然他的話漏洞百出,驢唇不對馬嘴,武聖人還是頻頻點頭。
房書安實在沉不住氣瞭,開口說道:“武聖人,您是武林的泰鬥,被大傢尊為聖人,不但說武功高,心術還得正,處理任何問題,都得公平才行啊。”房書安這幾句話明明是指責於和,於和那臉色當時就沉下來瞭。房書安把話題一轉說道:“我知道您對什麼事都會秉公處理,不負眾望。好瞭,我說說潘秉臣老劍客的事。武聖人,常言道會說的不如會聽的,潘老劍客辦的事,明明對我們有利,我們能加害於他嗎?隻有損陰缺德、喪盡天良的人才這樣幹,然後嫁禍於人哪!昆侖僧,誰要幹那傷天害理的事,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就是禽獸、豺狼,死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他永世不得翻身!”武聖人於和覺得房書安太不像話瞭,竟敢在碧霞宮暴跳著罵人。他把手一擺,喝道:“放肆!房書安,你也太不像話瞭,睜眼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能讓你撒野嗎?”昆侖僧見有機可乘,趕忙道:“武聖人看著瞭吧,他們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都敢這樣,在外橫行到何等程度,不就清楚瞭嗎?”
王猿不善言詞,他在一旁聽著,覺得昆侖僧的話太不順耳,他想:要不是你從中鼓動,哪會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哇!我非教訓教訓你不可!王猿的野性一上來,便什麼都不顧瞭,往前一躥,出手如電,去抓昆侖僧。沒還等他碰著昆侖僧的身子呢,隻覺著後背重重地挨瞭一掌,把他由屋裡打到瞭屋外,王猿翻瞭個跟頭,又站瞭起來。打王猿的不是旁人,正是武聖人於和。於和怎麼從蓮花臺上下來,又怎麼上去的,房書安和白蕓瑞都沒看清楚。武聖人這一掌並沒用勁,隻是把王猿推瞭一下,給他個警告,真要用勁拍,王猿就別想起來瞭。王猿粗野成性,並沒接受這個教訓,進屋又罵開瞭:“於和,你算個什麼東西!過去我尊重你是武聖人,今日一看,名不副實!你處事不公,算什麼聖人!別人服你,王猿不服!”於和冷笑道:“王猿,把你那野性收起來!再敢撒野,可沒你的好處!”夏遂良聽師父這麼一說,立即心領神會,往前一進厲聲喝道:“王猿,你竟敢在武聖人面前撒野,這還瞭得,我今天就要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碧霞宮不是好惹的。”
金燈劍客說著話往前一進,去抓王猿。突然,他覺得有一股巨大的氣浪打向自己的前胸,雙手推瞭一下沒推動,嚇得他側身跳在瞭一邊,身後的昆侖僧“撲通”一聲倒在瞭地上。隨著昆侖僧倒地的聲音,由門外走進一人,此人邁著方步,擺著拂塵,哈哈一笑道:“哎喲,碧霞宮好熱鬧哇。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呀?”來者非別,正是冰山北極島的長發道人雪竹蓮。
於和一見是二師兄,趕忙由蓮臺上下來,躬身施禮:“二師兄,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打個招呼,讓我到外邊接你呀!”雪竹蓮也是受開封府之邀,特地由冰山北極島趕來的。他一看事情鬧到瞭小蓬萊,自己再不出面,諸葛元英、上官風也非出事不可,這才趕到東海鎮馬傢店,又在船隊那兒見到瞭兩個徒弟和徐良。他聽說白蕓瑞等人去瞭碧霞宮,心裡有點放不下,這才趕來。守把宮門的小老道一見是雪竹蓮,誰敢攔他呀,因此沒人通稟,便闖瞭進來。於和一見雪竹蓮,馬上猜出是開封府把他請來的。於和這個人,別看那麼大年紀瞭,自尊心還挺強,你若尊重他,他對你還客氣點;你對他若有半點輕視,他就要給你點顏色看看。開封府到處請人來壓我,二師兄來瞭,說不定大師兄也會來,你請人越多,我越不服氣,非與你們鬥到底不可!他心裡煩惱,面上卻堆滿瞭笑容:“二師兄,多年沒見,想煞小弟瞭。徒兒,還不給你師伯見禮!”夏遂良趕忙過來,雙膝跪倒,參見二師伯。昆侖僧、江洪烈也拜見瞭老劍客。
於和同雪竹蓮一對話,白蕓瑞已經知道瞭來人的身份,夏遂良等人見過禮,蕓瑞趕忙拉著王猿和房書安跪倒在地,拜見瞭師爺。長發道人一一問瞭名字,把他們都拉瞭起來。有人給長發道人搬過來椅子,面前獻上瞭香茶。雪竹蓮同於和寒暄瞭幾句,話鋒一轉,問上瞭正題:“師弟,你面前站著這幾個人,都是握拳瞪眼,像要打架的樣子,這是要幹什麼?”“師兄有所不知,是這麼這麼回事。”
武聖人於和就把近幾年發生的事,簡要說瞭一遍,並重點說明:潘秉臣被開封府的人弄成瞭殘廢,據說動手的就有這個白蕓瑞和房書安,他們現在又領兵帶隊,來打我的小蓬萊,我為瞭弄清情況,把他們叫來問問,誰知道王猿竟敢撒野,才說要教訓他,你就來瞭。房書安聽武聖人也在顛倒黑白,就想插言,被白蕓瑞拽住瞭。蕓瑞狠狠地瞪瞭他一眼,暗道這兩位說話,哪有你插的言!房書安才沒有吭聲。長發道人聽於和說罷,不禁放聲大笑。於和問道:“師兄,你笑的什麼?”“師弟,我笑你偏聽偏信,受人的蒙蔽呀!你蹲在小蓬萊,隻聽昆侖僧他們的一面之詞,上瞭大當還不覺得呢!告訴你吧,我這次從北極島來到這裡,一路上聽到不少議論,不管是僧道俗,還是士農工商,沒一個人說昆侖僧他們對的。依我看,事情都壞在這個大和尚一人身上,他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啊!師弟如若執迷不悟,非吃他的大虧不可呀!”雪竹蓮這幾句話,把昆侖僧說得無地自容,又不敢開口,隻得狠狠地勾著頭。於和道:“師兄,你的話也不一定全面,要說昆侖僧他們有錯,這有可能,但是開封府難道都是對的嗎?一隻巴掌能拍得響嗎?遠的不說,就說眼前,王猿和房書安都敢在我的面前罵人撒野,他們在外邊的作為就可想而知瞭。”“師弟,這件事並非一句兩句話就能解決,放下它暫且不管,我再問你一句話,大師兄的兩個徒弟,夏侯仁和白一子,現在在哪?是不是被你看起來瞭?”“不錯,他們倆都在我的乾元洞。因為白一子恃強行兇,劍傷高亮基,我才對他們師兄弟進行點懲罰。”“師弟,你辦這件事可有點不妥呀。夏侯仁和白一子是誰?那是咱大師兄的愛徒哇,他倆真有不對,你應該交給大師兄,讓他處置,怎麼能越俎代庖呢!倘若為此引起我們弟兄之間的誤會,傷瞭和氣,豈不讓武林人恥笑嘛!”“二師兄,我這樣做雖有失禮,但也不為過,一者我並沒難為他們,每天飯菜都很及時;二者我是他們的師叔,教訓教訓他們,也不算失禮呀。”“師弟此言差矣。你的徒弟在外邊胡作非為,回來還百般庇護,人傢的徒弟小有過失,就關押起來,這樣做有點不近人情吧!師弟,能不能聽我一句話,或者算二師兄向你求情,你抬抬手,把兩個徒侄放瞭?”“可以!沖二師兄這一句話,我現在就放人。來人,把夏侯仁和白一子帶來!”夏遂良急忙說道:“師父,放不得呀!夏侯仁和白一子都是挑起事端的罪魁禍首,沒有他們,白蕓瑞敢那麼猖狂嗎?別看夏侯仁表面上文質彬彬,實際上是外君子內小人,沒少給白蕓瑞出壞主意。那個白一子,更是狂傲的不得瞭,傷瞭我們不少人哪!您的大護法鬼影神魔高亮基,不就喪命在他的劍下嗎?他找上門來殺人,還能輕易放走嗎?”長發道人臉色一沉,說道:“師弟,咱們倆在這兒說話,還用你的徒弟插嘴嗎?這樣不懂道理之人,也是你的掌門弟子?看來你平時對門人太寬縱瞭啊。師弟,是你教訓他,還是讓我教訓他?”武聖人氣得拍著桌子叫道:“夏遂良,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在這兒多嘴多舌?還不過去向你二師伯請罪!”夏遂良明白師父是向著他的,趕忙裝出一副笑臉,對著長發道人打瞭一個躬:“二師伯,怪徒侄一時性急,說話失口,還望你老人傢多多擔待。”“算瞭吧,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戲瞭,隻要以後少找點事,比什麼都好。”雪竹蓮又問於和:“師弟,你放人還是不放?”“我說過放,當然要放。來人!”夏遂良和昆侖僧一對眼,沒等別人過去,他倆先說話瞭。昆侖僧道:“老聖人,把這事交給我們倆吧。”“行啊,去把夏侯仁和白一子都帶到這兒。”
夏遂良和昆侖僧接過武聖人的手令,剛要出門,被房書安攔住瞭:“等等,我有話說,等我說完瞭,你們再去不遲。”武聖人看著房書安總覺得不順眼,很不耐煩地問道:“你有什麼事?”“老聖人,請問夏侯仁和白一子,現在是死瞭,還是活著?”“他們倆活的好好的,誰說死瞭?”“您要放的是死人,還是活人?”“當然是活人瞭。房書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老聖人明鑒。我對您是一百二十個贊成,對夏遂良不敢相信,對昆侖僧非常擔心,這個大和尚什麼樣的壞事都幹得出來。讓他去帶人,他到那兒要下瞭毒手怎麼辦?”於和道:“我的命令,他們敢違抗嗎?這種憂慮太沒必要瞭。”房書安道:“老聖人,上次您讓潘秉臣去傳法牒,他們不是照樣不聽嗎?還弄殘瞭潘秉臣,然後來欺騙您,這可是前車之鑒哪!”昆侖僧叫道:“你血口噴人!潘老劍客是被你們致殘的!”於和一看又要吵起來瞭,遂擺瞭擺手道:“別吵瞭!二師兄,我陪著你到乾元洞去,親手把人交給你,總可以瞭吧?”“如此甚好。師弟,咱們走吧。”武聖人於和、長發道人雪竹蓮,並肩走出碧霞宮,夏遂良、白蕓瑞等人緊隨其後,直奔乾元洞。
乾元洞修在一個山崖上,離地一丈多高,門前有三尺寬的石臺,洞門用雞蛋粗細的鐵條裝成,共有五個小洞,頭一個洞裡關的是夏侯仁。雪竹蓮和白蕓瑞擠到門前一看,見洞裡雖有床鋪、被褥,但夏侯仁身帶鐵鏈,被鎖在裡邊,同犯人沒什麼兩樣。白蕓瑞喊瞭一聲“師父”,哽咽著便說不出話來。看門的小老道見武聖人親自來瞭,急忙退在瞭一邊。夏侯仁雖然被關在山洞,但從表面看,他的氣色還不錯。因為白雲劍客心地較寬,他知道自己被關在這兒,遲早師父會知道的,到那時師父必然會來救他,因此該吃吃,該睡睡,睡不著瞭就靜坐練內功,所以身體還算不錯。夏侯仁聽到外邊有人走動,睜眼一看,沒想到二師叔和三師叔到瞭,他那心像油煎一樣,強忍著淚水,急忙跪倒在地:“師叔在上,徒侄夏侯仁,給二師叔、三師叔叩頭!”雪竹蓮見夏侯仁氣色不錯,心裡還比較寬慰,點頭說道:“夏侯仁,你三師叔已經答應放你們走瞭,我再看一下白一子,咱們一塊兒離開小蓬萊。”“多謝二師叔、三師叔。”
眾人又來到第二號洞口。再看白一子,與夏侯仁大不一樣:眼窩深陷,臉上沒有光彩,才幾天時間,白衣神童變成瞭瘦老頭兒!因為白一子受傷被押之後,心裡窩著很大火氣,這幾天很少吃飯,身子怎麼不垮呢!他聽到洞外有不少人說話,勉強睜開雙眼,一眼就認出瞭雪竹蓮,白一子往外一撲,抓住鐵條,少氣無力地喊道:“二師叔,快來救我——”長發道人、白蕓瑞等見小劍魔成瞭這個樣子,心中都挺不是滋味。雪竹蓮說:“白一子,你不要著急,我就是為你來的。你三師叔已經同意將你釋放,有什麼話咱回去再說。”雪竹蓮問於和道:“師弟,傳話放人吧。”“好,我這就傳話。來人,把鐵門打開!”“且慢。師父且慢開門,弟子有下情回稟。”夏遂良緊走一步來到武聖人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肯起來。
夏遂良和昆侖僧、江洪烈隨著武聖人來到乾元洞之後,有意拉在瞭後頭。別人都去看夏侯仁和白一子,他們便商量開瞭,這會兒又想好瞭點子,由金燈劍客出面,向武聖人說明,武聖人並非真正樂意放人,但是師兄把話說到這兒瞭,他無法駁回,心裡就盼著夏遂良他們出來說話呢。現在一看夏遂良開口瞭,他又故作不滿,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說?”“師父明鑒,人放不得呀。當初白一子行兇,您把他扣瞭起來,到現在一點錯沒認,就把他放瞭,知道的說您胸懷坦蕩,有容人之量;不知道的必然說是長發道人雪竹蓮,逼著於和把人放瞭,於和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種輿論要傳出去,不但對您,主要是對我二師伯的名譽損害不小哇,別人會說他以大壓小、蠻不講理,師父,您不能幹這種有損我二師伯聲譽的事情啊!”雪竹蓮、白蕓瑞等人一聽,氣得七竅生煙,幹瞪眼又沒辦法說。於和微微地點頭。夏遂良見師父點頭,知道已經動心,遂接著說道:“師父,以徒兒之見,既然我師伯提出來瞭,您也答應瞭,人還得放,但是應該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行,既達到放人的目的,又無損於我師伯和您的聲譽。”“計將安出?”“我們走馬換將,一對一,他們把古月羅漢放回來,這裡任意領走一個人,這種辦法,乃是上策。”於和想瞭想道:“這個主意果然不錯。二師兄,你看這樣辦行不?”雪竹蓮氣得須眉皆奓,抖著手指著於和道:“師弟,剛才你在碧霞宮是怎麼講的?怎麼轉眼就變卦瞭?你為何這樣耳軟心活呢?”“二師兄,剛才是我慮事不周哇!我看夏遂良講得也有道理,就這麼把人放瞭,別人怎麼說我,都沒關系,要因為這事讓江湖上人人說你以大壓小,強人所難,這樣有損於你的聲譽,小弟於心不安哪!我不能做那種損害師兄聲譽的事!再者說一對一,兩有利,你並不吃虧呀!”“你……你這是強詞奪理!”房書安一拉長發道人的衣袖,小聲道:“老祖宗,您別爭瞭,就答應他們吧,剩下一個回頭再另想辦法,千萬別為這事鬧翻瞭。”長發道人隻好答應。白蕓瑞等人生氣也沒辦法,當下由房書安回去領人。老房把情況簡單說瞭一遍,徐良隻好答應,陶福安和柳成光親自把古月帶到瞭乾元洞這兒。
武聖人見古月回來瞭,便下令放人。放誰呢?雪竹蓮、白蕓瑞等一致認為應該換回夏侯仁,因為他是上三門的總門長啊!但是,夏侯仁說什麼也不出來。他已經聽到瞭剛才的爭論,知道隻能回去一人,因此,他堅持讓白一子回去。他說:我師弟身受重傷,應該趕快回去進行調治,我的身子好,再過一段沒關系。眾人見他說得有理,隻好來領白一子。白一子也聽到瞭前後的爭論,他認為師兄這樣對待我,我怎麼能留下師兄自己回去呢?說什麼也不肯出來。長發道人生氣瞭,以長輩的身份,把他數說瞭一遍,白一子這才不再說話。小老道去掉瞭白一子身上的鎖鏈,小劍魔身子一軟,癱在瞭地上。雪竹蓮問於和道:“對夏侯仁你準備什麼時候放?還有什麼附加條件?”“二師兄,咱們平心而論,夏侯仁不壞,有長者之風,我也特別喜歡他。師兄也看到瞭,雖然他被押在這兒,生活上並沒有虧待他,而且決不會為難他。至於怎麼放,你應該給我一個考慮的餘地。這樣吧,五天以後你來聽信兒,可以吧?”雪竹蓮一看,再和他爭吵,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隻好說道:“五天就五天吧,到時候我再來聽信兒,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那是自然。”
雪竹蓮等人向夏侯仁告別。白蕓瑞背起師叔走在前面,陶福安、房書安隨後緊跟,離開乾元洞。來到三岔路口,武聖人對長發道人說:“二師兄,你我弟兄多年沒見瞭,能這樣匆匆分別嗎?你是不是到碧霞宮住上幾日?”“師弟,現在你忙,我也忙,咱們都有好多事情要做,等這個事情結束瞭,你我再詳談吧。”武聖人也沒再挽留,拉著雪竹蓮的手,送出五裡開外,才分手告別。武聖人、夏遂良等回歸碧霞宮不必細表。
雪竹蓮等人回到船上,徐良等人全圍過來瞭,大傢一看白一子的模樣,無不難過。他們回到馬傢店之後,趕忙找人給白一子調治傷癥。白一子見到眾人,心情好多瞭,加上飲食也比較合口,傷勢好得很快。徐良、蔣平、雪竹蓮等人,這幾天經常在一塊兒商議,怎樣才能解救夏侯仁。他們知道武聖人身邊有個昆侖僧,就別指望讓他們順順當當地放回白雲劍客。可是他們會想出什麼新的花招?誰也猜不出來。最後蔣平道:我們隻用在思想上作好準備就是瞭,不管他們想出什麼主意,出多麼大的難題,我們都得把白雲劍客救回來。這幾天當中,前來幫兵助陣的又到瞭不少,比較著名的人物有少林八大名僧,峨眉二女俠、茅山二聖等等,共有一二百位。蔣平、徐良、白蕓瑞忙著招待客人,東海鎮的另外三傢店房也被他們包下來瞭。
到瞭第五天,長發道人雪竹蓮吃罷早飯,就要趕奔碧霞宮,去向於和要人。白蕓瑞一心惦念著師父,非要跟著去。白眉徐良知道此去準有曲折,昆侖僧他們不一定又會生出什麼枝節,因此他得跟著去,遇事好拿個主意。王猿見徐良去瞭,他也要跟著。房書安說什麼也要三進小蓬萊,長發道人便答應帶著他。五個人乘著一隻小船,直奔小蓬萊。小蓬萊碼頭早有兩個老道在迎候,一直把雪竹蓮等人領到碧霞宮。碧霞宮的山門外,夏遂良、昆侖僧等三十多人,站立兩廂,熱情迎接來人。夏遂良向雪竹蓮請瞭安,向徐良等人打瞭招呼,陪著五人走進山門。
武聖人於和聽說二師兄到瞭,便降階迎接,兩人攜手攬腕,進入大廳。落座之後,雪竹蓮不等於和說話,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師弟,五天時間已經到瞭,對夏侯仁放還是不放?請給個答復吧。”“師兄,你我都是這麼大年紀瞭,說話還能不算數嗎?放人是一定的。不過呢,我想同你開個玩笑。”“什麼玩笑?”“二師兄是明白人,小弟的脾氣,你也瞭解,我總覺著就這麼把人放瞭,有點下不來臺。為瞭雙方都滿意,我擺瞭一個小陣,把夏侯仁放在陣裡,你們前去破陣,啥時候把陣破瞭,啥時候把人帶走。不知二師兄意下如何?”“老三,我算服瞭你啦,你可真會耍花招哇。既是你把話說到這兒瞭,我也不想再同你爭辯,咱就以陣式賭輸贏吧。你的大陣在哪?能讓我們看看嗎?”“當然可以。你什麼時候看陣?”“現在就去,這個碧霞宮我一刻也不想呆瞭。”於和領著眾人離瞭碧霞宮,一直來到碼頭,讓眾人上瞭小船。徐良心想:莫非他這個陣不在小蓬萊?另外還有個島嶼?讓我們過海破陣,能破得瞭嗎?誰知上船之後,於和把手一揮,小船朝大陸劃來,不過沒劃向東海鎮,且是偏向瞭西南。小船靠瞭岸,眾人棄舟登陸。雪竹蓮閃目一看,面前群山環繞,綠樹成蔭,溪水瀑瀑,鳥語花香,環境倒也不錯。於和領著他們順大道進入山區。走瞭約一個多時辰,面前出現一塊平地,地中央砌著一座高臺。離高臺約有半裡左右,於和站住瞭腳步:“二師兄,徐良,你們看好啊,我擺的小陣就在這個地方。看著沒,這一片山就叫八卦山,有著四象之景,這座陣的陣主是金燈劍客,因此陣名就叫八卦四象金燈陣,周圍三裡左右,即算進入瞭大陣,那座高臺就是大陣的中央,夏侯仁就在臺上。這個臺子呢,取名叫五行昆侖絕命臺。啥時候你們能把陣給破瞭,一直打到中央,登上五行昆侖絕命臺,把夏侯仁給救走,即算你們贏瞭。你們要進不瞭小陣,上不瞭高臺,即使上去瞭,救不走夏侯仁,即算為輸。怎麼樣,你們敢破這個八卦四象金燈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