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 趙誅祖約夷其族

卻說祖約被趙胤攻陷歷十陽十,無處安身,乃奔襄國,降於趙王勒,勒容納之。時,仆射程遐言於勒曰:“天下初定,當顯明順逆,故漢高祖赦季佈,斬丁公,以正法律。今祖約猶存,臣竊惑之。”姚弋仲上書,亦以為然,勒始命誅族。初,祖逖有十胡十十奴十曰王安,甚十愛十之。在雍丘,逖謂安曰:“石勒是汝種類,汝宜奔之,必有榮顯。”於是厚資遣之。王安出奔,仕後趙為左衛將軍,至是誅約,安嘆曰:“豈可使祖士雅無後乎!”乃往觀刑,竊取逖庶子道重匿之,養大成十人,後及石氏亡,復歸十江十南。五月,朝廷詔太尉陶侃兼督十江十州,侃遂移鎮武昌。

六月,張駿因前趙之亡,以復收十江十南地土於狹道,立五屯護軍,與趙分境。趙王勒遣使拜駿為涼州牧,駿不受命。趙王勒大怒,遣徐光以兵攻破休屠王羌,駿始懼,乃使人稱臣入貢。

九月,趙群臣又勸勒始稱皇帝尊號,大宴群臣。宴畢,郭敬率兵五萬去寇襄十陽十,南中郎將周撫率眾拒之。敬退兵,乃屯於樊城,計令掩藏旗幟,寂若無人。見偵者告之曰:“汝宜自十愛十堅守,後七八日大騎將至,相策不復得走矣!”又使人浴馬於津,周而復始,日夜不絕。偵者還告,撫以為趙兵大至。撫懼奔許昌,郭敬遂得毀襄十陽十,遷其民於沔北城、樊城以戍之。

朝廷聞之,撫坐免官。

辛卯六年三月,趙王勒令公卿以下,歲舉賢良方正。令舉人更得相薦,因以廣求賢之路。起明堂、雍辟、靈臺於襄國城西。

九月,趙王石勒如鄴,將營新宮,廷尉續咸苦諫不可。勒大怒,敕禦史馮翥執咸去斬,中書令徐光曰:“咸言不可用,亦當容之,奈何一旦以直言斬列卿乎?”勒回怒作喜而嘆曰:“為人君不得自專如是!豈不識此言之忠乎?向戲之耳!匹夫傢資滿百,彼尚欲市別宅,況富有天下萬乘之君乎?此宮終當營之,且敕停作,以成吾直臣之氣也!”因賜咸絹百匹。至是,復營鄴宮,以洛十陽十為南都,置行臺。

勒聞參軍樊坦清貧有才,乃擢授章武吏。坦入辭,勒見坦衣冠敝壞,大驚曰:“樊參軍何貧之甚耶?”坦十性十誠樸,粹然誤對曰:“頃被羯賊,貲財蕩荊”勒知其敦篤,不怪之也。

乃笑曰:“羯賊乃爾暴掠耶?今當相償耳!”坦知失語,大懼,叩頭泣謝。勒曰:“孤當自防俗士,不關卿輩老書生也。”反賜車馬衣服,錢三百萬,以勵貧俗。

冬,成帝烝祭於太廟,詔歸胙於司徒王導,且命不拜,導辭疾不敢當。初,帝即位沖幼,每見導必拜,與導手詔,則雲“惶恐言”,中書作詔,則曰“敬問”。有司議,元會曰:“帝應敬導不?”博士郭熙認為,禮無拜臣之文。侍中馮懷認為,天子臨雍,拜三老,況先帝師傅,謂宜盡敬。侍中荀弈曰:“三朝二首,宜明君臣之禮,他日小會,自可盡禮。”詔從之。

卻說慕容廆集僚屬會議,具表進廆官爵,參軍韓恒駁曰:“立功者患信義不著,不患名位不高;宜繕甲兵,除兇逆,功成之後,九錫自至。比於要君以求十寵十,不亦榮乎?”廆不聽,於是遣使與陶侃書,勸以興兵北伐,共靖中原。而東夷校尉封加等疏上陶侃府,請封廆為燕王。侃復回書曰:“夫功成進爵,古之成規也。車騎雖未能為國摧勒,然忠義竭誠,今謄箋上聽,可否遲延,定在天臺也。”

《東西晉演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