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復仇記

第一集、會吃面糊的屍體

陳三是楊柳鎮的一個無賴,喜好打架鬥毆,吹牛扯皮,很多人都吃過他的虧,話雖如此,但也沒人敢和他理論,往往打掉瞭牙往肚裡咽,退一步海闊天空瞭。

就因如此,這陳三反越發的潑皮起來瞭,打人還是小事,膽子越來越大的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調戲起瞭老實人薑釘的小媳婦薑氏。

這薑氏原就不是這楊柳鎮上的人,娘傢遠在一百多裡外的杭州。

都說杭州出美女,這話一點也不假,這薑氏吧,也真就象一朵花似的,在這楊柳鎮上那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啊。粉紅嫩白的一張小臉,彎眉如黛,眼似桃花。可就是這個美貌給她招來瞭殺身之禍。

那潑皮陳三對薑氏的美貌早已是垂涎三尺瞭,怎奈這薑釘對薑氏卻是愛護的緊,幾乎是寸步不離,讓他總也沒機會下手,今天不知為何竟自己挎瞭個籃子來打豆腐,這就給瞭陳三可趁之機。

他晃到薑氏的後面就一把抱住瞭薑氏,說是一定要跟嫂子親個嘴兒,把那薑氏的魂兒也嚇掉瞭一半,拼命不從,奈何孤身一個弱女子,怎敵的過陳三這個彪形大漢呢?

旁邊倒也圍瞭不少人,但幾個和陳三一路的混混,反而倒喝起瞭彩。這心好的吧,倒是想幫她,可看著陳三這個陣勢,就沒有敢上去報個不平的,皆是敢怒不敢言。有個頭腦機靈的,就一路狂奔到瞭薑釘的傢裡給他報信。

待到薑釘急急忙忙趕到時,就隻有眾人圍著那抽抽搭搭的薑氏自己瞭,那闖禍的陳三卻已不知去向瞭。

老實巴交的薑釘隻得先扶著淚人兒似的薑氏,回轉傢去,待到明日定要將那陳三告上公堂。

怎知那薑氏倒也是一貞烈女子,還未到天亮,就趁著薑釘不註意,一根繩子上瞭吊,一縷芳魂離瞭身。

這薑釘啊自是哭的死去活來,任憑眾人如何的勸說,也解不開他這殺妻之恨。於是這從未與街坊鄰裡紅過臉的老實人便掂瞭把尖刀直奔陳三的傢裡而去。

再說這陳三占瞭便宜正躺在炕上逍遙自在的很呢,看到薑釘手拿尖刀闖瞭進來,也不懼怕。隻一閃就出瞭門,薑釘直追著他就來到瞭縣衙。那縣太老爺吧,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人,看看這兩人,就聽信瞭陳三的一面之詞,把那薑釘下入瞭大牢。

這下可好,沒殺著仇人,可自己卻落個殺人的名聲,被關進瞭大牢,那薑氏的屍首也就無人看管,停在瞭薑傢的院子裡。

那陳三得瞭便宜心情是出奇的好,從縣衙出來,迎面就碰到瞭一個剛進鎮的道人,那道人立刻指著陳三說瞭,你印堂發暗,臉上罩瞭一股煞氣,命不久矣。

想這陳三是無惡不作的兇神惡煞,才聽道人這麼一說,火氣就上來瞭,不分三七二十一,就一拳把這道人打到瞭一邊。

我命不久矣?我看你是不想活瞭。打瞭人,便洋洋而去,那道人挨瞭一拳,站直瞭便沖著陳三的背影直嘆氣。

陳三本來心情不錯,被這道人這麼一說,就覺得不爽極瞭,走著走著,就走到瞭一傢賭場裡。

那個手氣真叫背啊,他是把把帶註把把輸,隻一會功夫,那點兒銀子,就輸瞭個精光。心裡癢癢的還想翻本,可身上卻是囊空如洗瞭。

正準備掉頭回傢,就被幾個小混混給拉住瞭。這幾個小混混跟陳三也是混一個道的,雖然也混,但卻常被陳三欺壓,有個胡混的就想出瞭一個整整這陳三的方法,找個人啊嚇嚇他,順便打賭贏幾個銀子花花。

想那薑釘人在牢裡,傢裡就隻一個死掉的薑氏,要是陳三願意給薑氏的屍體喂進一碗面糊糊,那這幾個小混混願意每人付給陳三二兩銀子,要是陳三不敢啊,以後就少在這鎮上張狂。

那陳三本就是個粗人,被幾個混混一激,還就真的打下瞭這個賭。早把那道人的話給忘的一幹二凈瞭。

待到半夜時分,幾個混混跟在端瞭一碗面糊糊的陳三身後,就一路來到瞭薑釘的傢。

也算是夜深人靜瞭吧,幾個混混也不進去,隻在門口張望,準備看陳三的好戲,因為幾人早就串通好瞭找瞭個青樓的女子扮作薑氏,早睡在那棺中瞭。

看著陳三進瞭門,幾個人又嘰咕瞭起來,也不知那陳三會不會細看,那找來的女人長得跟本就不象薑氏,管他呢,他給個死人喂飯,我就不信他還敢仔細看薑氏的臉?這邊隻管嘀咕,那邊陳三就已進瞭門。

陳三進瞭門,四處張望瞭一下,這薑釘的傢裡過的還算殷實,院中正對瞭大門就放著口紅通通的棺材,想那薑氏定是躺在其中瞭,想想薑氏的小臉,陳三倒也不那麼害怕,他還給自己壯膽,不就是個死人嗎?還能把我給吃瞭?

這樣想著,就端瞭面糊糊走到瞭棺材前,伸頭一看,隻見那薑氏好生生的躺在棺中,穿著一身大紅大綠的裙子,這陳三越發的膽大,伸手捏瞭捏薑氏的臉,隻覺得觸手冰冷,心裡竟還惋惜瞭起來,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們就這麼的死瞭,倒真是可惜瞭。

罷瞭,罷瞭,今天我再給你吃個面糊糊,你好好的投胎做人去吧。他伸手舀瞭一勺面糊糊就往薑氏的嘴上糊去,反正死人也不能真吃,糊點兒在嘴上,也好給自己打賭做個證。

哪知這勺子一碰到薑氏的嘴,那薑氏竟張嘴就吃瞭下去,這陳三膽倒也真大,非要看個清楚,又舀瞭一勺喂瞭過去,那薑氏竟又張嘴吃瞭下去,嘴裡仿佛還發出啪嗒的聲音,這回陳三可是看瞭個清楚,他倒吸瞭一口冷氣,戰戰兢兢的伸手到那薑氏的鼻下,根本就沒氣,真真切切的一個死人,他隻覺得頭發噌的一下就豎瞭起來。掉頭就往外跑,哪知後面有一隻手卻一下子就抓住瞭他,死死的不放手。

第二集、屍體不見瞭

陳三驚駭極瞭,大叫著拼瞭命的往外跑,那抓住瞭他的手也硬是不松,陳三也不敢回頭看,隻顧掙瞭命的往外跑,剛出瞭大門,就一頭撞在瞭幾個看好戲的小混混身上。

他此時早已沒瞭往日的兇狠,一看到人,就語不成聲的說:“我、我身後有鬼啊?”

幾個混混早已笑的喘不過氣來,一個伸手就從陳三身後拉過一個女人,這陳三一眼看見瞭,立時把臉一捂,就沒命的叫瞭起來,“鬼啊,有鬼啊。”

混混拍拍他的肩,強忍著笑,“大哥,你好好看看這是誰?”

陳三驚魂未定的看去,怎麼就成瞭那青樓裡的鳳姑娘瞭呢?他忽然就明白瞭是這幾個混混在糊弄他,那火氣唰的一下就竄上來瞭,開口就罵:“你們幾個狗娘養的小雜碎,連我也敢糊弄,”他又罵那個鳳姑娘:“你個小娘們,瞎起的什麼哄?你他媽的敢嚇我陳三,不想活啦?吃就吃,幹嗎還叭嗒嘴?”

那鳳姑娘倒是被他罵糊塗瞭,一臉疑惑的問:“我吃什麼瞭啦?我還沒跟你們算帳呢?為什麼把我打暈?”

她這麼一說,幾個人的笑聲格噔一下就沒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誰打暈你瞭?”幾個人面面相覷。

“你沒有吃面糊?”陳三不相信的問。

“什麼面糊?我一睜眼就看到你要出去,我什麼時候吃面糊瞭?”鳳姑娘也迷糊瞭。

陳三覺得自己的牙在顫抖,“我、我喂她吃瞭兩勺面糊,她、她真的吃瞭。”幾個人互相看看,不約而同的說:“有鬼?”

鳳姑娘一聽有鬼,嚇的連說好的銀子也顧不得要瞭,尖叫瞭一聲就往妓院跑回去。

幾個混混呆在原地,也不知是去是留,倒有個膽大的,就提議,“進去看看,咱們不要自己嚇自己,哪來的鬼啊,不就一小娘們。”

他這麼一說,大傢的好奇心立刻被勾瞭起來,“他媽的,走,進去看看。”這陳三原就膽大,再說瞭,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吃瞭面糊。再有這麼幾個壯膽的,就又往院裡走去,幾個人跟在他後面,故意大聲的說著話,給自己壯膽。

進瞭院子,陳三又打量瞭一遍四周,和剛才進來時一樣,紅通通的棺材仍舊靜悄悄的擺在那兒,兩邊的長幡被風吹的微微飄起,院子顯的死氣沉沉的,幾個混混跟在他後面,賊眉鼠眼的四處張望。

不知為什麼,陳三這會突然覺得這院子有點詭異,他沒註意到腳下踢著瞭個小石頭,剛好彈到瞭棺材上,發出“砰”得一聲響,立刻就有個膽小的混混叫瞭起來。

陳三覺得有點不耐煩,他打心眼裡瞧不起膽小鬼,“你是不是爺們,叫魂呢你?”

嘴裡罵著,心裡便覺著有點兒慌瞭,他又想起瞭那吃面糊的嘴和那叭嗒聲,“咱們還是不要看瞭吧?”剛才那個膽子小的小聲提議。

另外幾個混混立刻就停住瞭腳,都看向陳三,陳三一看大夥都看自己呢,火啊啪的就起來瞭,“看什麼看?看我幹什麼?”他指著其中一個小混混,“你,去看看。”

那個小混混立刻把頭搖的個博浪鼓似的,“我不去,我不去,啊,你去。”

他指向另一個混混,那人也立刻直搖手,“我也不去,不去。”

“我去,他媽的,一幫龜孫子。”陳三不耐煩瞭,嘴裡罵著自己就兩步跨到棺材跟前,往裡一看,兩眼頓時直掉瞭,因為,剛才還吃面糊的薑氏的屍體,不見瞭。

這一轉眼功夫棺材竟成瞭空的瞭,他的腿開始發抖,他清楚的聽見瞭自己的嘴裡牙嗑牙的聲音。

第三集、死瞭五個衙役

幾個混混倒沒有聽見他的嗑牙聲,隻見他站在棺前一動不動,“怎麼啦?”幾個說著也戰戰兢兢的向棺內探頭看去。

“咦,沒有人?”一個混混撓頭,“這人呢?”他說著就向四周看去,正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飄飄悠悠的就從院口進來瞭,他頭皮一麻,哆嗦著指著那黑影,“鬼、鬼、有鬼啊。”說到最後,已是拼近瞭全身的力氣喊瞭出來的。

陳三本就已嚇的軟瞭腳,此刻和幾個混混一起,慢鏡頭似的扭頭順著那小混混的手看過去,隻見那黑影已經無聲無息的飄到瞭跟前,被幾人這麼一看,竟象煙霧似的又在他們面前消失瞭。

陳三此時也不知哪裡來的勁,大喊瞭一聲,“媽呀”然後噌的一下向院外竄去,幾個混混也慌作瞭一團,個個是抱頭鼠竄。

第二天,幾人遇鬼的事便在楊柳鎮上傳開瞭,眾人聽說陳三被嚇的屁滾尿流,皆拍手稱快。

再看陳三早已沒瞭往日的兇勁,回到傢來,整個人就象掉瞭半個魂似的,他躺在自傢的炕上,已是嚇掉瞭半條命。

再說這大牢裡的薑釘吧,縮在這潮濕陰冷的牢房裡,也沒人給他送件衣裳,遞口吃的,這一兩天下來,已是餓的頭暈眼花瞭。

就有個快嘴的牢頭,一早就把這個事告訴瞭薑釘,那薑釘直聽的是淚水嘩嘩的往下流,可憐瞭他的小娘子,就是死瞭,也還不得安生。

當下他便下跪朝天,嘴裡念念有詞,“娘子啊娘子,你若真有靈聲,就幫著咱楊柳鎮除瞭陳三這惡霸,也給自己報瞭冤仇。”說完,還“砰砰砰”連嗑瞭三個響頭。

那牢頭吧見他也實在可憐,便好心的給他拿瞭些吃食,這薑釘自是不勝感激。

這薑釘傢的旁邊還住瞭一戶人傢,主人姓崔,叫作崔富貴,兩傢平時交情甚好,這幾日隻因出門做買賣,今天才回轉傢中便聽妻子說瞭這事,少不瞭跑到牢裡,把那薑釘給保瞭出來。

這薑釘被崔富貴扶著回到瞭傢門口,隻因聽牢頭說的這娘子的屍身不在棺中瞭,便急忙的奔向院中,進院後一眼就看見瞭院中娘子的棺材,那淚便又止不住流瞭下來,心裡也不害怕,便徑直向那棺中看去。

真是奇瞭,隻見那薑氏仍是一身大紅大綠的裙子,好生生的在棺中躺著呢?看到瞭自己鮮靈靈的一個娘子此刻竟成瞭一具屍體,那薑釘心裡的悲苦便又湧瞭上來。

在崔富貴的幫忙下,薑釘好生的把那薑氏安葬在瞭自傢的祖墳地裡瞭。原以為這事兒到此也就瞭瞭,誰知薑氏下葬還不到三天,這楊柳鎮上啊就又出瞭樁怪事。

這事兒就出在瞭縣老爺的衙門裡。別看縣衙有許多,可這縣與縣卻是不同的,這楊柳鎮上的這個縣衙吧,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因為小鎮多年來風調雨順,也是一個富裕的鎮子,所以呢,這個縣老爺平時也收刮瞭不少的民脂民膏,把他一傢所居之地,縣衙的後花園,整的就象個小禦花園。

這縣老爺雖是個肥頭大耳的膿包,但他卻有個美貌的小姐,這小姐的閨房呢就在這禦花園裡,這樁事呢就出在瞭這小姐身上。

據縣老爺傢的丫頭小翠說這小姐前幾天忽然開始整日裡沉沉的昏睡,嘴裡還念叨著什麼,隻是聽不真切,好好的一個鮮亮水靈的女子,才三兩天的功夫,已是臉色蠟黃,骨瘦如柴,想是已去瞭半條命瞭。

把個縣老爺急的吧,是團團亂轉,這縣太太吧,也是整日裡哭的昏天黑地,大夫是請瞭不少,湯藥也灌瞭不少,可就是不見一絲好轉。大傢就都說那縣太老爺的千金啊,一定是被那薑氏的鬼魂給纏上瞭。這師爺到是給他出瞭個主意,找個會驅鬼的道人來,給這小姐做做法。

情急之下,也隻好如此瞭,隻是去尋道士的人啊還沒有出去,就有人來報,說是有個道人前來拜見,這邊正說著,這道人竟直直的闖進來瞭。這縣老爺一心要給女兒治病,也就顧不得計較這禮數瞭。

這闖進來的道人正是那天被陳三打瞭一拳的人。這道人看瞭看小姐的臉色,就連連點頭:“果然是這個孽障作故,我已追瞭他百餘裡,想不到竟在這找到瞭他。還好我來得及時,隻怕再晚一點啊,你這小姐就沒得救瞭。”

伸手從懷裡掏出瞭個白瓷瓶,倒出瞭一粒朱紅色的丹丸就塞進瞭小姐的嘴裡,當下就叫縣老爺準備東西,他要收服這鬼。

又叮囑眾人,一定各自回房,不要偷看,免的引鬼上身,越是這麼說,這眾人的好奇心就越大,便有五個膽大的衙役約好瞭躲在房中的花廳裡偷看。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就到瞭深夜,隻是那小姐的閨房裡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屋內就一個道人靜靜的打坐。幾個衙役漸漸的就覺得眼皮發沉瞭,忽然,緊閉的房門發出瞭“吱呀”一聲響,在這半夜三更裡聽來倒也怪是怕人,一陣陰風忽的就刮瞭進來。

就有個叫二牛的衙役已嚇的渾身象篩糠似的抖瞭起來,那嘴裡的牙也不聽話的嗑瞭起來,蹲在他前邊的金米一聽,便回手拉瞭拉他,意思是叫他別怕,可這一拉就發覺瞭不對,這二牛的身上怎麼冷冰冰的好象直冒寒氣,回頭一看,隻嚇的肝膽具裂,大叫一聲便向後倒去,待那邊道人沖進瞭這花廳,就隻看見瞭廳裡的五個衙役已是七竅流血,一命嗚呼瞭。

第四集、棺材下的無頭屍體

道人仔細察看,隻見五人均是七竅流血,其中的兩人臉上的表情扭曲,仿佛受到瞭極大的驚嚇,另外三人臉上卻毫無表情,但五人都有一點相同,都大張著嘴,看來五人均是被那惡鬼吸盡瞭陽氣而死。

天還未亮,一把年級的仵作就被叫瞭起來,滿肚子的不高興,揉著眼直打呵欠,但他一聽說死的是五個熟識的衙役時,吃驚的眼頓時睜的比銅鈴還大,立刻就跟著來人去看屍體。

五具屍體被一溜兒的放在瞭衙門牢房旁邊的小屋裡,身上蓋著白色的裹屍佈,幾人的傢屬還不知道發生瞭這事,縣老爺已經下瞭令,事沒有查清之前,誰也不準把這個事給說出去,那幾個人就暫時找個借口說是出去辦差瞭。

一幹人等都在大廳裡等著仵作驗完屍來報,其實那道人早已心中有數,隻是說瞭怕嚇著大傢。這道人隻連連的嘆氣,都說瞭不讓偷看,可他們偏偏不聽,這下好瞭,白白的葬送瞭五條性命,眾人皆唏噓不已。

正翹首等待,那仵作卻跌跌撞撞的沖進瞭大廳,看樣子是從那停屍房裡一口氣跑來的。他喘瞭口氣,結結巴巴的解釋:“老爺,他們幾個身上都沒有傷,但卻都七竅流血,從金米和二牛臉上的表情來看,應該是被嚇死的。”

聽這仵作說完,大傢齊齊的都把目光投向瞭那道人,道人不慌不忙的說:“這五人陽氣已盡,那惡鬼已吸光瞭他們的陽氣,此刻要再收他,隻怕已是難上加難瞭。”眾人不由的又是一片驚慌。

“你們莫怕,我已放出瞭訊號,我那師兄即刻便會趕來於我會合,想依我二人之力,定能將這惡鬼降服。”道人儼然已是胸有成竹。

隻是大傢卻對他是半信半疑,衙役們更是交首接耳議論紛紛。這時,後院的一個丫頭急急的跑來報喜,還未進門,就大聲的嚷嚷瞭,“老爺,小姐醒瞭。老爺,小姐醒瞭。”

正愁眉苦臉的縣老爺一聽,立時大喜,帶瞭人便向後院趕去。

再說那縣府的千金小姐,昨兒個吃瞭道人的藥丸,夜裡早被轉到瞭母親的房中,由眾人守護著,說來真是神奇,這天剛一亮啊,還就嘰哩咕嚕的睜開瞭眼,雖還不能說話,但也把那縣衙的一幹眾人喜得樂開瞭花,尤其是那縣太太啊,直把那道人當作瞭仙人。

看到寶貝女兒已經能夠睜開眼,這縣老爺才對這道人放瞭心。當下,道人替小姐把瞭脈,又開瞭一副方子,派瞭人即刻去抓藥,“小姐已無大礙,我昨天給她吃的藥已經逼出瞭她體內的屍毒,隻要那惡鬼不再近身,好好調養些時日便能恢復瞭。隻是……”他好象還有疑惑,但卻未說出。

這一天,大傢都在等那道人的師兄,隻是才過晌午,這五人已死的消息卻不知被誰走露瞭風聲,那五人的妻小就一起哭哭啼啼的來找縣老爺要人瞭,把這縣衙直鬧的是雞飛狗跳。這縣老爺實在是無奈,隻得說瞭實情,先每人發瞭些銀子操辦喪事,又派人領瞭他們前去小屋,分別領回自己的親人。

但不消一刻鐘,這一群人竟不回傢,又哭鬧著來到瞭縣衙,隻說這縣太爺騙人。派去帶路的衙役隻附著老爺的耳邊說瞭一句話,就把那老爺嚇的心驚肉跳的瞭,因為那個衙役說:“老爺,那五具屍體不見瞭。”

停屍房雖沒人看守,可也不會有人來偷屍體啊,這縣太爺就怎麼也想不明白瞭。

讓師爺去應付著那些哭鬧的婦孺,便又急急的讓人通知瞭道人,那道人一聽,大驚失色,“不好,你這鎮上這幾天可有婦人喪命?”又補充:“那種自殺而死的?”

大傢不約而同的想到瞭那上瞭吊的薑氏婦人,老爺連連點頭:“是有個前幾天上吊而死的。”

“她因何事上吊?”道人又問。

“被人當街調戲,當然是羞愧自盡。”縣太太插話。

“這就對瞭,我說呢?我追瞭這惡鬼百餘裡,怎麼到這兒他就不走瞭呢?”道人恍然大悟,但眾人卻不知所以。

正說話間,那道人的師兄也已趕到,看起來是個仙風道骨的大傢,想來法術甚是高強。這師兄弟二人一合計,若要找那惡鬼,便要先去挖開那薑氏的墓。隻是要挖那薑氏的墓,定要薑釘同意才可,一行人便先來到瞭薑釘的傢中。

來到薑釘的傢中剛一張嘴,那薑釘就斬釘截鐵的給回瞭個絕信,決不會讓人挖瞭薑氏的墳墓。那道人的師兄便和薑釘講瞭這其中的厲害關系,若是不挖,待到那惡鬼吸足瞭十三個人的陽氣,便幻化成魔,那就沒人再能制的住他瞭。

這薑釘本就是個老實人,聽道人這麼一說,“罷瞭,罷瞭,你們就挖去吧,隻是不要弄壞瞭我娘子的屍首。”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瞭薑傢的祖墳地裡,隻見那薑氏的墳上還是新土一堆呢。那薑釘見瞭妻子的墳,少不瞭又是一場大哭,他隻管在旁邊嗚嗚的哭,那邊道人作瞭法後,便讓幾個衙役挖墳開棺。

因是新埋的,土還很松,隻一會就挖開瞭,隻是這棺木一抬起來,眾人就驚呼起來,連那哭泣的薑釘也止住瞭哭聲,除瞭那兩個道人,大傢都倒吸瞭一口冷氣,因為那失蹤瞭的五具屍體,此刻正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薑氏的棺下,隻是那五具屍體上的頭顱卻都不見瞭。

大著膽子起開瞭薑氏的棺木,再看向那棺中,有個膽小的衙役便立時嚇的昏瞭過去,道人搖瞭搖頭,長長的嘆瞭口氣,把個佛塵一揮,悠悠的念瞭聲,“無量壽佛。”

第五集、消失的薑釘

薑釘一看那衙役嚇昏瞭過去,也是滿心疑惑,自己的娘子生前相貌俊美,就是死瞭,也不至於要把個衙役嚇昏吧?心裡想著,便走瞭過去,經過那道人身邊時,道人突然伸出瞭佛塵攔住瞭他,“先生還是不要看的好。”

那薑釘越發的疑惑瞭,“我娘子怎麼啦?為什麼我不能看?你讓開。”說罷就把那道人一把推開,向棺中望去,這一眼望去,口中隻梗咽出娘子二字,人就直直的向後倒去。

原來那棺中除瞭薑氏下葬時所穿的衣物還在,那屍首卻是不見瞭。倒是那五個衙役的頭顱卻已被剝掉瞭頭皮,光突突的頭頂上各有一個黃豆大小的窟窿,血淋淋的呈梅花之形且臉孔朝天被擺放在這棺中。

那道人便開始做法,又叫人用火速速燒瞭這五人的屍體和薑氏的衣服。這火一點上啊,立時火光沖天,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那火中似有幾個身影在扭動,掙紮,更隱隱發出瞭淒厲的叫聲,隻是那道人在旁急急的念著咒語,那火裡的幾個身影便漸漸的消失,聲音也兀自沒瞭。

這一場火直燒瞭兩個多時辰,那縣太爺哪經過這個場面,早已嚇的遠遠的躲在一邊瞭。

那薑釘已悠悠的醒瞭過來,此時也不哭著娘子瞭,隻是呆呆的坐著。見那兩個道人收瞭法具,便撲瞭過來,淒淒涼涼的求道:“大師,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找回我傢娘子啊。”說罷,就砰砰的磕頭。

道人又招過一個衙役,附耳低低的交待瞭幾句,那衙役便點頭急匆匆離去,一群人自回縣衙不提。

這一折騰,時間已晚,那太陽轉眼便要下山瞭。一群人就惶惶不安的坐在大廳裡,隻是看著兩個道人,兩個道人隻交待瞭大傢不要亂跑,便在廳中坐下,此時神情凜然,閉瞭眼,隻是在嘴裡低低的念叨,似在等什麼人。

一會兒,方才離去的衙役就回來瞭,隻對道人說:“都來瞭。”道人點點頭,也不睜眼,“帶進來吧。”

大傢都不知要帶誰,隻是伸瞭頭看,就見前幾日調戲那薑氏的陳三被人抬瞭進來,此時早沒瞭往日的兇狠,似乎連抬眼的勁都已沒瞭,隻看胸腹還一起一伏,知道還是個活人。當日起哄的那幾個小混混此刻也都耷拉著腦袋,戰戰兢兢的看著大夥。

還沒等大夥弄明白,先前跟回縣衙的薑釘一眼看見瞭陳三,就唰的竄瞭上去,一把抓住陳三的衣服,就給瞭他一拳,嘴裡直嚷著:“還我娘子的命來,還我娘子的命來。”

道人急急的上前拉住他,“先生切莫動氣,這人已遭到瞭報應,你先坐下,聽我講來。”

那薑釘被道人拉開,尤憤恨的盯著陳三,似要將他抽筋扒皮才甘心。

道人正待解說,那邊小姐的丫頭小翠又急急的跑來瞭,“小姐能說話瞭,小姐有話要說。”那道人師兄立時跟瞭小翠去瞭。

這邊的道人師弟眼光在那幾個混混身上掃瞭一眼,那混混們便打瞭個激靈,“唉,都是你們惹下的禍啊。那惡鬼原是此地百餘裡外的西涼山上的一個怨死鬼,隻因怨氣不消,久而久之就有瞭點小小的魔力,便在那西涼山上害人練那魔功。本已被我師兄收入降鬼壇中,怎知那打掃的童子不小心打破瞭這壇子,他便被放瞭出來,本一路逃命直奔西去的,哪知又遇見瞭你這裡怨死的婦人,想來那婦人怨氣也是極重,那惡鬼便是借瞭那小婦人的屍身,在此作惡。”

停瞭一停,又道:“他原已吸瞭三人的陽氣,怎知昨晚那五個衙役大膽偷看,又被他吸瞭五個陽氣去,加上那枉死的婦人的怨氣,他要是再吸上五人的陽氣,便可幻化成魔,到時,就是我和師兄聯手,也未必能對付的瞭他瞭。”

大夥心裡隻還有一點不明白,既是要吸陽氣,那自然是男子的便好,可為何又要來害這縣太爺的小姐呢?還沒聽那道人解釋,門開瞭。

那道人的師兄已匆匆的回來,隻一進門就叫大傢馬上各自回房先躲起來,隻留下兩個大膽的衙役看守這幾個混混。

見眾人散去,幾個混混已是哆嗦的站立不住瞭,隻是那薑釘卻是死活不願走,一定要留下來,道人無奈,也隻好由他。

隻這一會功夫,天色就暗瞭下來,道人讓兩個衙役點上瞭許多的蠟燭,把個大廳裡直照的是燈火通明。道人更在四面的門窗之上貼上瞭許多的咒符。

那陳三躺在地上,不時的哆嗦一下,幾個混混緊緊的靠在一起,薑釘此時卻變的鎮定自若,沒有一絲害怕的樣子。

兩個道人一南一北,又吩咐那兩個衙役一東一西,面向幾個混混,已是嚴陣以待,隻等那妖魔現形瞭。

時間很快已過瞭午夜,不時有風吹進來,那咒符便輕輕飄起,燭火閃動,照在屋內,看起來甚是詭異,幾個混混平日裡也是橫行鄉裡,不料今日惹來此禍,心裡已是暗暗的後悔瞭。

這時門外忽的就刮起瞭大風,兩個道人立即打坐在地,口裡開始默默念咒。幾個混混嚇的緊緊抱住頭,一動也不敢動。

貼滿咒符的門窗忽然咣鐺一聲,全部都開瞭,一團黑影極快的繞著這屋子轉瞭一圈,接著門外就傳來瞭一陣若有若無的笑聲,一絲絲的笑聲就象無數條毒蛇一般,硬是往眾人的耳朵裡鉆,直聽的幾個混混心神大亂。有個膽小的混混此時精神已是接近崩潰的邊緣,忽的站瞭起來,狂叫著向門外沖去,“我來啦,你殺瞭我吧。”

兩個道人伸手便拉住瞭他,隻是他忽然卻變得力大無比,一下就甩開瞭道人,沖瞭出去。這時,又是一陣大風忽的就把蠟燭全都吹滅瞭,屋內頓時陷入瞭黑暗之中,剩下的三個混混一齊大叫起來,隻是沒聽見薑釘的叫聲。

就一晃眼功夫,風便停瞭,那笑聲也不見瞭,屋內死一般的沉寂。一個道人點著瞭蠟燭,屋內重新亮瞭起來。幾個混混松開瞭手,朝屋內四面看瞭看,一切又和沒刮風一樣,隻是門窗已經盡數大開。

地上的陳三這時忽然動瞭起來,嘴巴張瞭張,好像有什麼話要說,混混們便都湊近瞭一些,那陳三眼突然睜大,喉嚨裡發出瞭咕咕的聲音,臉上的表情痛苦極瞭,還沒等大傢看仔細,便猛的從嘴裡噴出瞭一些東西,隻沾瞭幾個混混一頭一臉的,待大傢看清瞭是什麼,那兩個衙役便帶頭嘔吐瞭起來,原來,從陳三嘴裡噴出的卻是一些還在蠕動的蛆蟲。

那個追出去的道人已經回來瞭,簡單的說瞭一句話,“已經死瞭,陽氣已被吸光。”

一個衙役此時忽然“咦”瞭一聲,大傢這才發現,那一直默不作聲的薑釘已不知何時不見瞭。

第六集、再次消失的薑釘

剩下的幾個人在經過瞭這夜的艱險之後,反兒都變的膽大瞭起來,那幾個混混也不再發抖,一齊幫著兩個衙役在道人的指揮下,把那陳三和那死瞭的混混的屍體連夜的在院子裡燒掉,隻是這次火裡卻沒有再出現上次那樣的身影和慘叫。

那道人解釋說,隻因上次的五個衙役魂魄被那惡鬼所煉,故能看到些形態,這次因為道人追的及時,他隻來得及吸瞭陽氣便匆匆逃走,所以這二人的魂魄並未被他掠走,道人已經給他們作瞭法,消瞭他們的怨氣。

隻是那薑釘好好的就不見瞭,卻是有些蹊蹺,這兩個道人此刻也顯出瞭心事重重的樣子,那師兄閉目沉思瞭一會,沉重的說:“看來,薑釘定是被那惡鬼引走瞭。”

他看著師弟,仿佛下瞭很大的決心,“我們不能再守株待兔瞭,這孽障的窩已被我們破去,想來此時定是躲在某個陰氣很重的地方,趁著他白天還不能作惡,得趕快找到他的藏身之地,破瞭他寄居的屍身。”

師弟點瞭點頭,也隻好如此瞭,隻有待到天亮,再去尋那惡鬼藏身的極陰之地瞭。因事關重大,又叮囑幾人一定不能把薑釘消失一事泄漏出去。

時間過的飛快,這一說之間東方便已現白,天色漸漸的亮瞭起來。眾人自是一夜無眠,當早起的眾人聽說又死瞭兩人時,心裡不由更加恐慌,那道人安撫大傢,卻隱瞞瞭薑釘消失一事,隻說他已回傢去瞭,大傢對此都深信不疑。

道人隻和那縣太爺說瞭,又問這鎮子上哪裡有那極陰之地。世上早有陰陽之說,南向為陽,北向為陰,所謂極陰之地,就是終年見不到太陽的北向之地,且要杳無人蹤。

他這一說,縣太爺就立刻想起瞭楊柳鎮最北邊的一座小山,那裡因離集鎮太遠,除瞭鎮上藥鋪那個挖藥的老王頭常去之外,還真沒什麼人往那兒跑呢。

道人聽他這麼一說,當下就決定帶人前去,昨晚的兩個衙役已是嚇得不輕,不願再去,其他人等也是直搖頭。

隻是那三個混混反豁出去瞭,反正是一死,橫豎是死,倒不如博一把,若是收瞭那惡鬼,自己還有的活命,便自告奮勇的要跟去,這兩個道人又向縣太爺要瞭一縷小姐的秀發,便帶著三個混混去那山窪瞭。

這楊柳鎮吧,本來就不是太大,這道人捉鬼之事早已傳遍瞭全鎮,更有人因為看見瞭挖那薑氏的墳後出現的怪事,早把這兩個道士說成瞭能降妖除魔的神仙瞭。

因此這兩個道人所經之處,人們都又敬又怕的看著他們,就連那道人去一傢店鋪裡買瞭一點五谷雜糧,這店主也是硬不肯收他的銀子。

這五人很快就出瞭楊柳鎮,一直向北走去,離瞭楊柳鎮二裡路的樣子時,就看到瞭縣太爺所說的小山,遠遠看去,那小山雖不甚高,山頭上卻雲霧繚繞,隱隱的看不真切。

五人加快瞭腳步,終於來到瞭這小山腳下。山中因為常年沒有人來,到處是荊棘野藤,濕氣極重。

那師兄掏出瞭一個羅盤,仔細的觀察著羅盤的指向。那師弟就交待三個混混,待會要是找到瞭惡鬼,定要依道人之言而做,切莫怕他。

忽然,那師兄驚喜的說:“有瞭,在上面。”三人聽瞭,精神為之一振,便毫不猶豫的跟著兩個道人向山上爬去。

這山中平時也沒有人來,因此根本就無路可走,幾人隻得斬荊披棘一點兒一點兒的往上爬。幸好這幾個混混各自帶瞭把刀,此時便派上瞭大用場。

越往上走,霧氣漸漸就重瞭起來,待到快到山頂,大霧已把五人籠罩在裡面,眼前的幾步之外,便陷入瞭無盡的朦朧之中。

那道人手裡的羅盤也是越轉越快瞭,想來,那惡鬼定是在這附近瞭。

幾人一口氣爬瞭這麼高,那道人就不讓再走,歇息一下,已備斬鬼。哪知歇息未幾,幾人忽然感到一縷陰風襲面而來。那不是普通的陰風,而是充滿某種陰濕氣息的陰風。

那道人師兄忽地雙目圓睜,未曾想到眼光觸及到的竟是一個半透明狀輪廓模糊的物體。三個混混立時尖叫瞭起來,兩個道人拂塵一甩,就和那物體打瞭起來。

那物體看著嚇人,實際卻好象沒什麼法力,道人師兄趁打鬥的空隙,從懷裡掏出瞭個葫蘆,葫蘆嘴對準瞭那個模糊的物體,急急的念起瞭咒語。隻是那物體被這葫蘆一吸,周身的霧氣便被葫蘆吸去,漸漸的露出一張臉來,仔細看瞭,竟是那失蹤瞭的薑釘。

直到身上的霧氣全部被吸完,薑釘才停瞭下來,看瞭一眼道士,就撲通一聲倒在瞭地上,一個混混便伸出手去想拉他起來。

那道人一眼看見瞭,忙大叫,“不可摸他。”等那混混聽到瞭叫聲,手早已摸到瞭薑釘的身上,隻聽滋拉一聲,他便象觸電一般縮回瞭手。

晚瞭,他的身上已開始冒起白色的煙霧,隻聽那混混不斷的發出慘叫,一會兒功夫就化成瞭一堆膿血。

再轉頭看那薑釘又已不見瞭。

第七集真的收瞭那鬼

剩下的兩個混混心中更是驚慌,一個叫狗子的更是嚇的尿瞭褲子,道人見他倆如此,隻得好言安撫,“你二人莫怕,那薑釘已被那惡鬼奴役,身上被那惡鬼施瞭鬼咒,你二人若再見他,隻要避開便可。”

話雖如此,兩人仍是戰戰兢兢,隨後一路,不時東張西望,生怕那薑釘忽的又從什麼地方跳將出來。

越往上走,已是接近瞭山頂,那羅盤兀自轉個不停,卻是沒有明示方向,隻是那道人懷中的銅鈴卻忽然的發出瞭嗡嗡的悶響。

“是瞭,大傢小心,那惡鬼定在這附近瞭,仔細找尋,不要漏掉瞭一處。”道人仔細的察看身邊的草叢。

兩個混混此時又是驚又是怕,還有一絲的好奇,四人仔細的在此處搜索,一點可疑之處也不曾放過,隻是卻一直不見惡鬼的隱身之所。

那個叫狗子的混混忙瞭這麼半天,忽覺得自己有點尿急,便避開眾人,到旁邊去方便瞭,剛剛方便完,就覺得面前的草叢好象和別處的不同,說不上來哪不同,就覺得有點怪怪的,忍不住用手裡的刀去撥那蓬草,這一撥開,面前赫然現出一個黑乎乎的洞來。

心中是又喜又怕,忙招呼其他人,“快看,這裡有個洞。”

道人和另一個混混也是大喜,終於找到瞭這傢夥的窩瞭,幾人皆探頭張望,隻見那洞裡黑乎乎的,也不知到底多深,那道人便揀瞭塊石頭扔瞭下去,好一會才聽到那石頭落地的聲音。

幾人對看瞭一眼,道人終是膽大,那師弟便自告奮勇的要先下去,點瞭火把,另外三人用帶來的繩子慢慢的將那道人系下,很快就聽道人的聲音響起:“都下來吧,這洞還深著呢。”

幾人將繩子系在洞外的大石上,陸續下瞭去。進到洞裡,才看到原來這個洞還真是不小。洞口還蜿蜒著向裡,但並不見那惡鬼。

“會不會不在這裡?”名叫旺財的混混懷疑的問。

“錯不瞭,定是在這裡瞭,隻是大傢各自小心瞭,那惡鬼白天還不能傷人,主要提防薑釘。”道人交待。

四人舉著火把,向洞內魚貫而入,走在前面的道人忽的如臨大敵,停住瞭腳步,兩個混混立時一陣驚慌。

原來前面出現瞭一個側洞,隻見兩具屍體正並排躺在那兒。其中一具屍體一絲不掛,再一看臉,不就是那失蹤瞭的薑氏嗎?

隻是細細看去,那薑氏雖死瞭幾日,但卻面色紅潤,更比活著時還要美麗,隻是此時臉上卻泛著一絲的妖異,那手上的指甲也已變的又尖又長。

再看薑氏身旁躺著的那人,赫然便是那已被惡鬼的奴役的薑釘,此時也已是一具屍體瞭。道人隻嘆瞭口氣,便馬上讓兩個混混找來些幹柴,樹枝將屍體圍上。

道人祭出符咒,又將帶來的五谷雜糧,在屍體的四周灑上,交待狗子和旺財點火。

兩人勁頭十足,便馬上將火點上,這火一點上,道人便將那帶來的小姐的一縷秀發扔進瞭火中,兩人就地坐倒,口中念念有詞。

隻見那火燒著瞭屍體後,立時發出瞭刺鼻的腥臭味,那薑氏的屍體忽的坐瞭起來,兩個混混立刻嚇的躲到瞭道人身後大叫起來。

那道士師弟卻不慌不忙的拿出瞭銅鈴,對正瞭那屍體,便搖晃起來,隻是口中仍急急的念咒,隻見那屍體的鼻中慢慢的冒出瞭一縷朦朦朧朧的輕煙,即刻幻化成瞭人形,但卻不是那薑氏,而是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

那惡鬼滿臉的憤恨,拼命的想從火中沖出來,嘴裡更是發出瞭淒厲的聲音,道士念咒念的更急瞭,隻見那惡鬼竭力掙紮,眼看就要沖出火中。

道人師兄更用手中的那個葫蘆,對正瞭那惡鬼的魂魄,大喝一聲:“大膽孽障,還不速速受死。”隻見那惡鬼的魂魄便忽的被吸進瞭葫蘆裡。

那道人立刻將葫蘆口用封條封住瞭,裝進瞭一個黃佈袋裡。

兩個終於松瞭口氣,狗子撓撓頭,不解的問:“道長,那薑氏的魂魄卻又哪兒去瞭呢?”

“那薑氏雖是滿腹冤屈而死,但真正作惡的卻並不是她,我下山後會給她消解瞭怨氣,讓她好生的投胎做人。”道人一邊將那袋子收入懷中,一邊解說。

二人也不知是真懂瞭還是假懂,總之是一個勁的點頭。待四人順著來時的路又攀回到瞭地面上時,才發現此時已是黃昏薄暮瞭,一行人隻順著來路下山去瞭。

太陽完全落山後,天地便又被黑暗之神所籠罩,那山洞之中卻緩緩升上來一縷輕煙,正慢慢的凝聚成一個女人的身影,隻是還沒看清她的面容,她便忽的化成瞭一股陰風向著楊柳鎮的方向而去瞭。

(全文完)

《女鬼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