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傢喻戶曉。亞瑟王是第五或第六世紀的不列顛島的統治者,原是一個歷史人物,被後人作過神話式的記載。公元1469 年,一位名叫馬羅札的英國人根據各種民間傳說和記載,在獄中完成瞭《亞瑟王之死》。不久,一位名叫柯克士頓的英國印刷商,將這本手稿進行刪改整理,印刷問世,一直流傳至今。
這裡向讀者介紹的,是《亞瑟王之死》故事傳說的最後一卷─亞瑟王的外甥,名叫莫俊德的騎士,這人心狠手辣,他奉瞭亞瑟王的命令,出任英格蘭總督。莫俊德趁亞瑟王出征與一個名叫郎世樂騎士作戰的機會,偽造瞭一封信,冒充由海外寄來,特地通知他,說亞瑟王已經在戰場上被郎世樂騎士殺死瞭。因此莫俊德便召集國會,強迫爵爺們選他自己做國王,於是他就在坎特佈雷登極瞭,還舉行瞭15 天的歡宴。盛會之後,他又趕到溫徹斯特,去迫害亞瑟王的妻子桂乃芬王後。
桂乃芬王後聞訊,便帶著隨從逃往倫敦,占據瞭倫敦塔,募集勇士,儲備糧草,拼死抵抗。
莫俊德騎土率領人馬,重重地包圍瞭倫敦塔,猛烈進攻,但是無法得逞。
正在這時,莫俊德騎士忽然接到瞭關於亞瑟王的消息,說他己解除瞭對郎世樂騎士的包圍,率領大隊人馬回國,打算向莫俊德騎士算賬。莫俊德騎士於是頒佈瞭一道聖旨,通告全國諸侯,號召民眾一致擁護自己。全英國人民異口同聲地表示,認為亞瑟王連年發動戰爭,無時停息;而莫俊德騎士的政策,與其相反著重於人民的幸福和快樂。大傢都輕視著亞瑟王,還臭罵他一頓。就連亞瑟王所提拔的人,平步青雲占據瞭高位,封瞭土地,如今也不說他一句好話。
莫俊德騎士得到瞭亞瑟王將要登岸的消息,便統率大軍到多維港準備迎擊。
亞瑟王親自率領著大批海軍,渡海而來,戰艦之中,夾雜著巨型遊艇和圓式戰船。莫俊德等待亞瑟王登岸,打算迎頭痛擊,決不讓他舅父卷土重來。
亞瑟王的船隻駛近瞭,上面載著不少名將,雙方一經遭遇,便喋血交手,結果不僅戰死瞭許多豪爽的騎士,還有許多驍健的爵爺也被打死瞭。這時亞瑟王英勇無比,一馬當先,萬眾跟隨,沒人敢出來阻遏他登岸。莫俊德抵擋不住,帶領著部下,向後逃竄去瞭。
過後不久,有人奏報國王,說在拜蘭姆丘原上面,莫俊德騎士正在佈置新的陣地。第二天早晨,亞瑟王前往進攻,釀起瞭大戰,雙方傷亡慘重;到瞭最後,亞瑟王的陣勢穩固瞭,莫俊德率人馬逃往坎特佈雷去瞭。
亞瑟王駐在拜蘭姆丘原,派人分赴各個城鎮,探察傷亡騎十,叫他們掩埋死者,對傷者敷上軟膏,進行治療。這時歸向亞瑟王的人很多,部認為莫俊德舉兵進攻亞瑟王,是犯罪的行為。
亞瑟王率領瞭大批人馬,沿著海邊,直向索爾茲已立而去。他選定瞭一天,就在那裡的丘原上面和莫俊德騎十交鋒。亞瑟下這時煞是快樂.因為他一定要向莫俊德騎士復仇。
在所有基督教的同土上,從沒見過這佯殘酷的戰爭。看,他們奔馳沖撞,槍矛對擊,還喊著可怖的毒語惡聲,互相對罵著猛忐對方。亞瑟王一直在敵方陣地上奔馳,往返已經多次,充分表現瞭雄赳赳氣昂昂的君王風度,絲毫沒顯出疲憊的樣子。至於莫俊德騎士,雖是盡力奮戰地掙紮瞭一整天,依然危險萬分。他們這樣激戰一整天,沒有停止,以致很多優秀的騎士躺在冰冷的地上。戰到黃昏時分,那丘原上面,約計陣亡瞭10 萬人!業瑟王親眼看到自己部下傷亡這麼慘重,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亞瑟王放眼向四周看瞭一眼,他發覺全部官員和優秀騎士部已死亡,隻剩下廚師盧坎和他的同胞拜底凡爾兩人活著,然而都已受瞭重傷。國王嘆聲說道:“慈悲的那穌基督啊,我的騎土們往哪裡去啦!我怎麼會碰到這麼悲慘的一天呢!而今,要到瞭我的末日瞭。懇求上帝的恩典,您可能讓我知道,那個叛逆的莫俊德停留在哪裡,是他闖下瞭這個大禍呀?”
隨後不久,在死人堆裡,亞瑟王發現莫俊德騎士正靠著他的劍柄,站在地上。亞瑟王一見他,便吩咐盧坎騎士說:“我看到瞭那個叛徒,他制造瞭這一切的災難,快把我的長矛拿來,讓我打死他啊!”盧坎騎士答道:“王上啊,放他去吧,他也遭到瞭苦難呢,您度過瞭今天,還有機會對他復仇呢!為瞭上帝,請您放過他吧。現在我們這方面還留下3 個活人,而莫俊德方面呢,全都死瞭。我們既已得到戰場上的勝利,自然要感謝上帝的恩典。如果您肯饒他,這個倒媚的日子也就過去瞭。”
亞瑟王回答道:“還管什麼死活呢,現在他獨自站在那裡,怎好放他逃命;要想殺他,這是最難得的機會瞭。”
拜底凡爾騎士道:“王上,那麼我祝您成功。”
亞瑟王兩隻手握著一支長槍,對準莫俊德騎士溯去,還高喊著:“你這個叛徒,現在你的末日到瞭!”
莫俊德騎士聽到亞瑟工的咆哮,便拔出寶劍,直奔到他的跟前。亞瑟王看他來勢兇暴,就將矛桿對著莫俊德的盾牌下面搠去,正刺中瞭莫俊德的身上,戳穿瞭一排寬的口子。這時莫俊德感到自己遭受瞭必死的槍傷,又使盡全力將亞瑟王的槍柄向下一按。他猛地雙手揚起主劍,對著他舅父亞瑟五的頭頂一邊砍去,竟劈開瞭頭盔和腦蓋。亞瑟王受傷倒下,當場昏厥,許久沒醒。莫俊德呢,跌下就死瞭。
盧坎和拜底凡爾兩個騎士忙瞭好久,才扶起亞瑟王。這兩個人又架著他,走到海濱附近的教堂。國王來到這裡,覺得精神松快多瞭。
這3 個人忽然聽到戰場上發出一陣喊聲。國王便說:“盧坎騎士啊,那裡喊叫什麼,你快去看看,再快來告訴我。”盧坎雖是奉命走去瞭,但他遍體鱗傷,真痛到極點。他一面行走,一面靠著皎潔的月光去偵察一番。原來有大批的強盜出現在戰場之上,他們從那些高貴騎士的身上偷竊別針、串珠、戒指,以及珍寶等。有些受傷而沒死的騎士進行抵抗,可是匪徒們為瞭要強奪他們的武器和財寶,終於把他們都殺瞭。
盧坎急忙返回到亞瑟王身邊,把所看見的情況,據實報告瞭國王。他還說道:“照我看來,最好送您到附近城堡裡去休養。”亞瑟王說:“這樣也好。”
盧坎和拜底凡爾分別架著亞瑟王的上身和下身,抬他行走,可是他被抬起之後,又昏迷不醒瞭。盧坎騎士由於抬得吃力,也暈眩得跌瞭一跤。不料他肚子上的傷口受到沖擊,竟把腸瞭擠瞭出來,因此這位優秀騎士的心臟也破碎瞭。
亞瑟王醒來,他看見盧坎的口裡吐著白沫,腸子拖到腳上。國王嘆道:“哎呀,天哪!這確是人間萬分慘痛的景象。一位高貴的公爵,為我死瞭,按理他比我更需要入來照料,而他竟來照料我。天呀,他對我沒有絲毫怨言,一心一意地服侍我。慈悲的那穌呀,求您保佑他的靈魂啊!”
拜底凡爾看見他的同胞盧坎死瞭,放聲痛哭。
國王說道:“不要再哀傷啦,哭也無濟幹事,倘使我能活下去,我可以一直追悼他;不過我留在世上的時間不多瞭。”他接著又說道:“請你快去拿出我的鋼劍,這是我的寶貝,請你走到對面的河邊,將劍丟進水裡,然後把你看到的情形,回來報告我聽。”
拜底凡爾騎上答道:“王上,我一定遵命去辦,隨後趕來給您報告。”
拜底凡爾騎士領命走出之後,在途中看到這劍把,嵌滿瞭珍貴的寶石,不忍釋手,自言自語他說:“把這柄珍貴的寶劍丟到水裡,有啥意義,不過造成一個損失而已。”說罷,他就將劍藏在樹林裡。他隨即趕快返回,奏報國王,說他已經到瞭河邊,並且把劍電丟下水瞭。國王問道:“你在那裡看見瞭什麼?”他答道:“王上,隻有風浪,沒有別樣東西。”國王說:“你說的是假話,趕快再去,照我的吩咐去做吧。你曾經說過,你很愛我,何必吝惜這把寶劍呢,就把它丟在水裡好啦。”
於是拜底凡爾騎士又回到河邊,把劍握在手裡,但依然覺得丟瞭這件寶物,實在可惜,同時也是一個罪過,因而又把它藏匿起來,又轉到國王面前,說是確實遵命丟掉瞭。
亞瑟王又問:“你在那裡看到什麼呢?”他答道:“王上,我隻看見河裡波浪起伏,其它沒什麼異樣。”這時,亞瑟王怒道:“哎,你欺騙我兩次瞭,也來做個叛徒啦! 有誰會想到,你這個口口聲聲敬愛我的人也背叛我呢?你這個著名的騎士,竟貪圖劍上的珠寶而欺騙我呀!你趕快再去一趟,耽延久瞭,會使我感冒風寒,遭受意外危險的啊,趕快照我的命令去辦吧,不然,若是隻看重我的寶劍,置我死地,那麼我將來看見你,一定要親手打死你。”
隨後,拜底凡爾騎士徑自前去,來到原先放劍的地方,慌忙拾起,走到河邊,將腰帶系在劍柄上面,用力向河裡一擲。水面上邊頓時伸出一隻膀臂,張手把劍接著,握得很緊,還揮動瞭3 次,忽然連手帶劍,縮進水裡,化為烏有瞭。
拜底凡爾騎士重新返回亞瑟王跟前,將親身經歷,報告他聽。國王答道:“哎,快把我送到那裡,我在此地,怕是候得太久瞭。”拜底凡爾於是背起國王,走到河邊。到河邊後,抬頭便看見靠岸地方,泊著一葉小艇,艙裡擠滿美女,其中有一位王後,但都頂著黑色頭巾,她們一看是亞瑟王走近,便哭喊哀號。
亞瑟王說:“請把我放到船上吧。”她們輕輕地抬他上船。又有3 位王後出來迎接,都極為悲傷的樣子。各位王後坐定以後,亞瑟王便把頭枕在王後的腿上。王後開口招呼道:“親愛的弟弟,您為什麼離開我停留這麼久呢?哎,您頭上的傷口受風寒太久瞭。”說過這話,大傢搖槳開船。
站在岸邊的拜底凡爾看見所有人都離開他走瞭。他放聲喊道:“亞瑟王呀,你們都走開瞭,留下我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怎麼辦呢?”
亞瑟王說道:“你可以盡量克服困難,多多安慰自己,專門依賴我,有什麼用呢,我打算到阿維利昂的山谷裡去醫傷。若是你今後聽不到我的消息,就請你為我的靈魂祈禱吧。”隨後各王後和貴婦們就號陶痛哭,慘不忍聞。
及至拜底凡爾騎士的視線失去瞭船的蹤影,他一面痛哭,一面跑向樹林裡。
他跑瞭一宿,第二天早晨終於在兩片古林中間,發現瞭一所教堂和一所精致的住所。
拜底凡爾望見教堂和房屋,很是歡喜,便向前跑去。待他走進教堂,望見瞭一位修士,四肢著地,伏在一座新墓的跟前。那修士望著拜底凡爾騎士,覺得面熟,原來不久之前,他還是坎特佈雷的主教,因為受瞭莫俊德騎士的威脅,才逃到這裡。
拜底凡爾問道:“修士先生,請問裡面埋的是什麼人?為什麼你祈禱時偎得那麼近呢?”修士答道:“好孩子,我不清楚,隻好猜猜看。昨天夜裡,在半夜時辰,忽然來瞭一群貴婦,抬著一具死屍,求我代葬;她們獻給我100 支蠟燭,還有金市100 比桑。”拜底凡爾騎士道:“天啊,您說的就是亞瑟王,就是他葬在這教堂裡呀。”說罷,隨即昏得不知人事。
拜底凡爾醒來後,便懇求修士允許他住在教堂裡,進行禁食祈禱。他還說道:“我願意永遠不離開此地,今後的餘生,專替亞瑟上去祈禱吧。”修士答道:“歡迎,歡迎,你可能想不到我對您是怎樣清楚啦。你就是勇敢的拜底凡爾,那位高貴的公爵盧坎騎士就是你哥哥。”拜底凡爾於是把亞瑟王之死的全部經過,統統告訴瞭修土。
修士收留拜底凡爾住下,給拜底凡爾換上袈衲。拜底凡爾一邊服侍修士,一邊在這裡禁食祈禱。
再說亞瑟王的妻子桂乃芬王後,聽到丈夫已經逝世,其他著名騎士,都已死亡,而且莫俊德騎士和其餘的人都也死瞭,她便棄絕紅塵,隨帶5 個侍女,暗地到瞭奧姆斯白利,當瞭修女。
亞瑟王逝世以後,在英格蘭的許多地方,有些人都認為他並沒死去,還有許多人認為他是遵照那穌基督的意思,遷往別處去瞭。這些說法都是不可靠的。他在這個世界上,已把生命改變瞭。人燈走過亞瑟王的墳墓,都會在墓碑上,看到這樣的詩句:亞瑟之遺休,長眠在此方;稱王終一世,轉來仍為王。
(何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