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月四日,中國西安某機場。西北軍政委員會主席彭德懷被緊急召往北京。

這個機場空曠到隻有寥寥數架飛機,中央派來的專機正在跑道上預熱轟鳴,被當作專車使用的半舊威利斯越野車疾速向它接近。揚塵大到頗有些戰地氣息——當時中國的省會機場條件還不如今天的野戰機場。

彭德懷,農民的臉龐和身形,就像是土地本身——蒼涼下的堅毅,沉默下的生機,和總被並論的麥克阿瑟相比,完全是另一個極端。

他下車時在拽袖口的脫線,又擔憂拽瞭之後一發而不可收拾,真是很不像一個軍人。

秘書還在收拾車上的文件,問:“彭主席,該帶哪方面的資料?”

彭德懷:“溫飽,建設——”

秘書以為懂瞭,但彭德懷說的是半截子話。

彭德懷:“——都來自和平。和平,從哪來的?”

秘書茫然無措。幹脆都帶。

這是一架低矮到無需舷梯的飛機,彭德懷登機。

《冬與獅(冰雪尖刀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