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陰十陽十篇（二）

凡診病施治，必須先審十陰十陽十，乃為醫道之綱領。十陰十陽十無謬，治焉有差？醫道雖繁，而可以一言蔽之者，曰十陰十陽十而已。故證有十陰十陽十，脈有十陰十陽十，藥有十陰十陽十。以證而言，則表為十陽十，裡為十陰十；熱為十陽十，寒為十陰十；上為十陽十，下為十陰十；氣為十陽十，血為十陰十；動為十陽十，靜為十陰十；多言者為十陽十，無聲者為十陰十；喜明者為十陽十，欲暗者為十陰十。十陽十微者不能呼，十陰十微者不能吸；十陽十病者不能俯，十陰十病者不能仰。以脈而言，則浮大滑數之類，皆十陽十也；沉微細澀之類，皆十陰十也。以藥而言，則升散者為十陽十，斂降者為十陰十；辛熱者為十陽十，苦寒者為十陰十；行氣分者為十陽十，行血分者為十陰十；十十性十十動而走者為十陽十，十十性十十靜而守者為十陰十。此皆醫中之大法。至於十陰十中復有十陽十，十陽十中復有靜，疑似之間，辯須的確。此而不識，極易差訛，是又最為緊要，然總不離於前之數者。但兩氣相兼，則此少彼多，其中便有變化，一皆以理測之，自有顯然可見者。若十陽十有餘而更施十陽十治，則十陽十愈熾而十陰十愈消；十陽十不足而更用十陰十方，則十陰十愈盛而十陽十斯滅矣。設能明徹十陰十陽十，則醫理雖玄，思一、道產十陰十陽十，原同一氣。火為水之主，水即火之源，水火原不相離也。何以見之？如水為十陰十，火為十陽十，象分冰炭。何謂同源？蓋火十十性十十本熱，使火中無水，其熱必極，熱極則亡十陰十，而萬物焦枯矣。水十十性十十本寒，使水中無火，其寒必極，寒極則亡十陽十，而萬物寂滅矣。此水火之氣，果可呼吸相離乎？其在人身，是即元十陰十元十陽十，所謂先天之元氣也。欲得先天，當思根柢。命門為受生之竅，為水火之傢，此即先天之北闕也。舍此他求，如涉海問津矣。學人宜識之。

凡人之十陰十陽十，但知以氣血、臟腑、寒熱為言，此特後天有形之十陰十陽十耳。至若先天無形之十陰十陽十，則十陽十曰元十陽十，十陰十曰元十陰十。元十陽十者，即無形之火，以生以化，神機是也。十十性十十命系之，故亦曰元氣。元十陰十者，即無形之水，以長以立，天癸是也。強弱系之，故亦曰元十十精十十。元十十精十十元氣者，即化生十十精十十氣之元神也。生氣通天，惟賴乎此。經曰∶得神者昌，失神者亡，即為之謂。今之人，多以後天勞欲戕及先天，今之醫，隻知有形邪氣，不知無形元氣。夫有形者，跡也，盛衰昭著，體認無難；無形者，神也，變幻倏忽，挽回非易。故經曰∶粗守形，上守神。嗟呼！又安得有通神明而見無形者，與之共談斯道哉。

天地十陰十陽十之道，本貴和平，則氣令調而萬物生，此造化生成之理也。然十陽十為生之本，十陰十實死之基。故道傢曰∶分十陰十未盡則不仙，分十陽十未盡則不死。華元化曰∶得其十陽十者生，得其十陰十者死。故凡欲保生重命者，尤當十十愛十十惜十陽十氣，此即以生以化之元神，不可忽也。曩自劉河間出，以暑火立論，專用寒涼，伐此十陽十氣，其害已甚。賴東垣先生論脾胃之火必須十十溫十十養，然尚未能盡斥一偏之謬，而丹溪復出，又立十陰十虛火動之論，制補十陰十、大補等丸，俱以黃柏、知母為君，寒涼之弊又復盛行。夫先受其害者，既去而不返。後十十習十十而用者，猶迷而不悟。嗟乎！法高一尺，魔高一丈，若二子者，謂非軒歧之魔乎？餘深悼之，故直削於此，實冀夫盡洗積陋，以蘇生命之厄，誠不得不然也。觀者其諒之、察之，勿以誹謗先輩為責也。幸甚！一、十陰十陽十虛實。經曰∶十陽十虛則外寒，十陰十虛則內熱，十陽十盛則外熱，十陰十盛則內寒。

經曰∶十陽十氣有餘，為身熱無汗。此言表邪之實也。又曰∶十陰十氣有餘，為多汗身寒。

此言十陽十氣之虛也。仲景曰∶發十熱惡寒發於十陽十，無熱惡寒發於十陰十。又曰∶極寒反汗出，身必冷如冰。此與經旨義相上下。

經曰∶十陰十盛則十陽十病，十陽十盛則十陰十病。十陽十勝則熱，十陰十盛則寒。

十陰十根於十陽十，十陽十根於十陰十。凡病有不可正治者，當從十陽十以引十陰十，從十陰十以引十陽十，各求其屬而衰之。如求汗於血，生氣於十十精十十，從十陽十引十陰十也。又如引火歸源，納氣歸腎，從十陰十引十陽十也。此即水中取火，火中取水之義。

十陰十之病也，來亦緩而去亦緩；十陽十之病也，來亦速而去亦速。十陽十生於熱，熱則舒緩；十陰十生於寒，寒則拳急。寒邪中於下，熱邪中於上，飲食之邪中於中。

考之《中藏經》曰∶十陽十病則旦靜，十陰十病則夜寧；十陽十虛則暮亂，十陰十虛則朝爭。蓋十陽十虛喜十陽十助，所以朝輕而暮重；十陰十虛喜十陰十助，所以朝重而暮輕。此言十陰十陽十之虛也。若實邪之候，則與此相反。凡十陽十邪盛者，必朝重暮輕；十陰十邪盛者，必朝輕暮重。此十陽十逢十陽十王，十陰十得十陰十強也。其有或晝或夜，時作時止，不時而動者，以正氣不能主持，則十陰十陽十盛負，十十十交十十十相錯亂，當以培養正氣為主，則十陰十陽十將自和矣。但或水或火，宜因虛實以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