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平、徐良帶人搜查晉王府,在花窖的小室裡發現瞭暗洞,眾人心中大喜,看來這一天一夜沒有白忙啊。蔣平忽然想起瞭晉王,為瞭日後對質,讓房書安去把他“請”來。
老房來到二進院子的小書房,探頭一看,晉王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房書安在門外喊道:“王爺,您還沒休息吧?”晉王激靈靈打瞭個冷戰,穩瞭下心神,道:“什麼事?”“王爺,是這麼回事。我們在王府搜瞭兩遍,連一點可疑的地方也沒發現,正打算撤退呢,軍兵們不小心把您的幾盆名貴花給碰翻瞭,蔣四爺大怒,把三個軍兵吊在那兒,打得死去活來,誰講情也不行。王爺是不是去說句話,把那幾個軍兵給放瞭。”晉王一聽,懸著的那顆心這才放下,有心不去,又一想:這是蔣平沒法下臺呀,拿軍兵出氣,他在那兒折騰的時間長瞭,發現秘密怎麼辦?幹脆,把蔣平這夥人攆走得瞭,這筆賬明天再算。晉王想到這兒往起一站道:“房書安,本王有好生之德,不忍心為那幾盆花讓軍兵受苦,好吧,我就隨你去一趟。”“對瞭,這才是好王爺呢。晉王爺,我們打擾瞭您府,您老可別忌恨哪,咱們這個事最好還是私下瞭結,改日我和蔣平、徐良都來向您賠禮,怎麼樣?”晉王一聽,恐懼、警惕的心理全都沒瞭,還真以為自己贏瞭呢,又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瞧瞭房書安一眼,道:“本王犯不著和你們生氣,不過同八王打賭的事,還得讓皇上決斷。趙喜,隨我到花園去一趟,把他們統統給轟走吧。”
房書安頭前帶路,引著晉王和趙喜來到花窖門口。一進花窖,晉王就發現形勢不妙,這些軍兵一個個面帶喜色,根本沒有發愁和疲倦的樣子。晉王一愣神,蔣平、徐良過來瞭。蔣則長嘿嘿一笑道:“王爺,我們請您來,是要你看一個地方,請到這兒來吧。”晉王臉上的汗珠立時就滾下來瞭,兩條腿哆哆嗦嗦,走不成路。扭頭一看,門口已被軍兵封鎖,想走也走不瞭啦,隻好戰戰兢兢跟著徐良來到第五個小間。徐良用手一指暗洞,問道:“王爺,這是怎麼回事?裡邊存的什麼玩藝兒?”“這……這……本王不知。”“哈哈,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這是個暗洞,賊人就藏在裡邊!王爺,為瞭您的安全,怕賊人出來傷著您,請您到對面三號小間休息一時,待我們捉住瞭賊子,再同您上金殿交旨。劉士傑、沈明傑,你們倆陪王爺到那兒去。”“是。王爺,走吧。”兩個人不由分說,架起晉王,拖進瞭對面三號小間。徐良又道:“來人,把趙喜拿下,聽候處置!”晉王府的長史趙喜,早嚇得一攤泥瞭,幾個軍兵把他五花大綁,捆瞭個結結實實。徐良又安排小太保鐘林、笑天王白春,到前院把那王府衛隊和護院的兵器統統下瞭,關在兩間大房子裡,讓鐘林帶人看守,白春又回到瞭花房。
等把這些事處理完,天就亮瞭,下一步開始收拾洞裡的賊子。人傢在暗處,他們在明處,要進去準吃虧呀,怎麼辦呢?蔣平想瞭一下,先讓鐵甲軍帶著面罩,披著重甲,在拐彎處對著洞裡放箭。射瞭半天,不聽一點動靜。又讓人拿著火把、盾牌往裡進,結果裡邊射出的飛鏢把盾牌都打透瞭,看來裡邊還是彎道,想用弓箭射傷賊人,根本辦不到。蔣平、徐良急得抓耳撓腮,想不出主意。房書安道:“四爺,幹老,你們急什麼,馮淵是搜洞的先鋒官,你們就問他,準有好主意。”馮淵道:“大頭鬼,你怎麼和我摽上瞭?不把我逼到死處,你不稱心哪?告訴你,真把我逼死瞭,我就是變成厲鬼,也要擰下你這顆大腦袋!”房書安道:“臭豆腐,你怎麼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瞭?這是讓你露臉立功的事,還埋怨什麼!你那腦瓜子那麼聰明,就不能想個主意,讓他們自己出來!”馮淵一聽,對呀,能讓他們自己出來,我不就露臉瞭!他就地轉瞭三圈,一拍腦袋,有瞭,對著房書安嘿嘿一笑道:“行瞭,我剛才那話算沒說,大人不記小人過,你也別往心裡去。”“馮淵,這麼說你有主意瞭?”“嘿嘿,人怕逼,馬怕騎,叫你這一逼,我還真想出瞭一條錦囊妙計,管讓那些賊人自動爬出來。”蔣平道:“馮淵,現在是什麼時候,哪有工夫聽你窮擺和。快說說,什麼主意。”“這主意可高明瞭。快給我準備幹辣椒,最好弄兩麻袋,再弄一車幹草,十把大扇子。”
時候不大,一切準備齊全,他們在洞口點燃瞭柴草,上面撒瞭許多幹辣椒,讓當兵的用扇子往洞裡扇,一股濃烈的煙味就鉆進瞭暗洞。過瞭好半天,一袋辣椒快燒完瞭,還不見動靜。眾人心裡納悶兒:難道說賊子這麼頂得住煙薰?還是這個洞另有出口?正這時候,外邊的軍兵叫開瞭:“快看哪,假山冒煙瞭。”蔣平等人出來一看,怪不得呢,這個地道有氣眼,假山上四處冒煙。房書安一拍腦瓜,說道:“是瞭,地道若沒有氣眼,豈不把裡邊的人給憋死瞭!”蔣平立時調來五十名軍兵,弄瞭一大坑稀泥,圍著假山,看到哪個地方冒煙,就用泥巴糊上,經過一陣忙亂,冒煙的地方全給抹嚴瞭。
這一下暗道裡可熱鬧瞭。一點氣都不透,濃烈的辣椒味和煙霧直往裡鉆,誰能受得瞭啊,先聽到一陣陣的咳嗽,接著有人喊道:“別薰瞭,咳,咳,我們出去,全出去!”徐良等人就作好瞭拿賊的準備,洞裡有人往外摸。馮淵讓暫時熄瞭火。這些人被薰得雙目紅腫,流著眼淚,有的連眼都睜不開瞭。出來的全是和尚,一共抓瞭三十七個,再聽裡邊,沒瞭動靜。徐良一看,不對,裡邊還有人,繼續薰。馮淵命人二次點著瞭柴草。眼看一麻袋辣椒要燒完瞭,就在這時,洞裡又有人喊話,接著爬出來六個和尚,第五位是那個被徐良打瞎一隻眼的披紅袍的和尚,又過瞭片刻,“噌”,躥出來一個穿黃袍的和尚,像瞎子一樣,拿鋼刀亂砍。徐良早有準備,“騰”地一腳,踢飛瞭他手中鋼刀,又一拳把和尚打翻在地,躍前一步,踩住瞭這位穿黃袍的大和尚的後背:“別動,動一動就要你的命!三老子等的就是你!綁!”過來一群軍兵,把這個大和尚四馬倒攢蹄捆瞭個結結實實。
蔣平數瞭數,被抓的和尚共有四十三位。這些人一個個被薰得面目黝黑,兩眼紅腫。他們又挖開瞭假山上被堵的氣眼,讓軍兵往裡邊扇風,等暗洞裡煙霧消的差不多瞭,徐良親自手持火把,到裡邊查看瞭一遍,確信再也沒人瞭,這才結束瞭對暗道的搜查。
蔣平心裡琢磨道:這群賊子與晉王的關系是不必再說瞭。晉王同梅貴妃有沒有聯系?如果能抓到一些把柄,梅貴妃是準倒無疑呀!他把這個想法同徐良、房書安一說,兩個人也同意。三人商量瞭一下,決定由房書安搜查晉王的臥室和書房。王府的傭人已經被看起來瞭,各處房屋全由軍兵看守,房書安是直出直入。在晉王的書房,從端硯下發現瞭一張字條,上面用娟秀的楷書,寫著一行字:請晉王派人刺殺趙德芳、白蕓瑞,不得有誤,梅。房書安一見如獲至寶,折起來揣到懷裡。因沒再發現其他證據,遂收兵回到花園。老房把字條拿出來,蔣平、徐良一看,高興得簡直要瘋瞭。蔣平心想:這可是重要證據呀,別看是一張紙條,它的分量同那幾十個賊人一樣重要!為瞭確保安全,老房把紙條交給瞭徐良,徐良把它揣進瞭內衣兜裡。這裡的事情全都處理完瞭,蔣平留下三百名軍兵,繼續圍著晉王府,由劉士傑在這兒看守晉王,其餘的人押著俘虜,回到瞭開封府。
八王千歲趙德芳自從在金殿與晉王趙吉打賭,領聖旨搜查晉王府,他那心一刻也沒有平靜,蔣平、徐良在晉王府忙碌,八王在南清宮擔驚。一天一夜過去瞭,還不聽蔣平的消息,八王能不著急嗎?心說:完瞭,一切全完瞭!看來蔣平沒能搜出賊人,晉王和梅貴妃決不會善罷幹休啊!本王丟爵事小,讓這幫人得勢,大宋的江山就保不住瞭哇!八王正在憂愁呢,門官來報:“啟稟王爺,開封府的蔣平、徐良求見。”“他們面帶喜色,還是愁眉不展?”“回王爺,他們倆又說又笑,好像有什麼喜事。”八王一下就坐起來瞭:“快快有請,快快有請,讓他們倆速到這兒見我。”蔣平、徐良隨著王官來到瞭書房。兩人一齊跪倒,給人王見禮。“臣蔣平、徐良叩見王爺。”“免禮免禮,快快坐下說話。蔣平,你們搜查晉王府的事辦得怎麼樣瞭?”“回王爺的話,我們二位特來向王爺道喜。攪鬧南清宮的賊寇全被抓住瞭,沒一個漏網。另外您再看看這個。”徐良一伸手,由懷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瞭八王。八王兩眼昏花,看瞭半天看不清楚:“徐良,這上面字太小瞭,寫的是什麼話,你給我說說。”徐良又接過來,念瞭一遍,然後揣進瞭懷裡。八王聽罷,像小孩子一樣,仰面朝天大笑起來:“好啊,你們這一天一夜沒有白費,為國傢立瞭一件重大的功勞,事過之後,本王要為你們擺宴慶賀呀!”蔣平道:“八王爺,賀功是以後的事,眼下這個事該怎麼辦?”“上朝交旨,看皇上怎麼處理。”“不不。我有個想法,不知能行不能行。”“什麼想法?說說看。”“八王爺,我是這麼想的。雖然說這些賊人被我們捉住瞭,但他們是從哪兒來的,藏在晉王府打算幹什麼,咱還一無所知呀!倘若報告給皇上,皇上一定要交給有司衙門前去審問,咱要想過問,就不方便瞭。依為臣之見,在開封府先過它一堂,把真情審出來,然後交給皇上,咱也不用說話,皇上就得從嚴處理。不知道這樣幹行不行?”“行啊,開封府負責京裡的秩序,捕盜捉賊,有這個權力。”“那好。您就在南清宮裡聽信兒,讓我們回去審問。”
蔣平、徐良告別八王,回到開封府,叫過來眾校尉,把審問賊寇的事一說,眾人都很贊同。房書安、馮淵拍著屁股喊道:“妥瞭,審問個罪犯,我們最有辦法,不論是多硬的漢子,就是鋼嘴鐵牙,也能叫他開口!”眾人一陣忙碌,擺好瞭公堂。蔣平升座公位,徐良作為副審,兩邊有四位書記員,房書安等校尉站在一旁,各種刑具堂下列擺。蔣平一聲吩咐,站堂的衙役如狼似虎,喊起瞭堂威,有兩個壯漢像拖死狗一樣拖進一人,扔在瞭堂下。此人一顆光禿禿大腦袋,滿臉橫肉,雙目紅腫,身披的黃袈裟,爛成瞭一條一條,兩手被鐵鏈鎖著,腳上也帶著鐵鏈,看他難受的樣子,就知道沒少吃苦頭。
蔣平把驚堂木一拍,厲聲喝道:“堂下的賊寇聽瞭!你叫什麼名字,出傢在何山何廟,何時進的京城,為什麼躲進瞭晉王府,受何人的指派大鬧南清宮,你們還打算怎麼辦,把這些事情,如實講說出來,不但能避免皮肉受苦,而且還可以減輕你的罪過。倘若硬著不講,或想以假話過關,嘿嘿,就讓你嘗嘗開封府刑具的厲害!講!”堂下的皂役齊聲喝喊:“快說!”這個大和尚勉強把眼睛睜開,看看蔣平,又瞅瞅周圍的人,露出一陣獰笑,半個字也不肯吐露。蔣平真氣壞瞭,扔下一根竹簽,皂役把大和向拖翻在地,重打瞭四十大板,隻打得皮開肉綻,和尚仍是一語不發。蔣平無奈,又給他插竹簽、壓杠子。無論用什麼法力,和尚咬緊牙關,總不肯開口。房書安蹲在大和尚身邊,上上下下看瞭一遍,笑著說道:“大和尚,你太死心眼兒瞭,為別人賣命,值得嗎?現在落得滿身傷痕,多可憐哪!房老爺有惻隱之心,不願看著你受苦,給你上點藥吧。”老房站起來,沖馮淵一使眼色,馮淵明白,時候不大,拎來瞭一桶水,還有一把長毛豬鬃刷子:“老和尚,我先給你洗洗傷口,別讓化膿瞭。”馮淵說著話,把水潑在瞭老和尚的傷口上。這一下老和尚開口瞭,不是招供,而是疼得大叫,滿地打滾:“房書安,好小子,老僧就是變成厲鬼,也要勾走你的小命。”“想變鬼呀,沒那麼容易,不把實話講出來,想死也不能死。大和尚,看你這會兒滾的,傷口都成泥瞭,讓房老爺給你刷一刷。”原來這桶水不是一般的涼水,而是咸鹽水,鹽水澆到傷口上,雖說能消炎,但是疼痛難忍哪!老房接過來鬃刷子,在桶裡一蘸,照定大和尚的屁股就是一下。這一下把和尚疼得,撕心裂肺地慘叫,腿一彈,把房書安的刷子踢飛瞭。房書安道:“哎喲,你這火氣還不小哇。馮淵,去,再給他弄點敗火藥。”“好瞭,這就拿去。”馮淵點手叫過來一個皂役。時候不大,皂役提著一個馬桶過來瞭,堂上堂下的人都嗆得直捂鼻子。馮淵手裡提著一個鐵勺,道:“房書安,怎麼讓他吃吧?”“我們還是行點好,給他灌下去吧。”大和尚已經聞出來瞭,這一桶是屎尿,要灌到肚裡,還不把人惡心死啊!同時他也看出來瞭,蔣平、徐良坐在那兒不加制止,房書安、馮淵又說得出辦得到,他怕真給他灌下去,急忙喊道:“別灌,別灌,我說,我全說。”“噯,還是先灌一點吧。來人,動手!”過來四個皂役,兩人摁腿,兩人摁胳膊,房書安抱住腦袋,掐住瞭鼻子,馮淵舀瞭一勺屎糊糊,就要往下灌。大和尚沒命地求饒:“房老爺,馮老爺,您老行行好吧,我全招還不行!您要看我說的不是實話,再來灌我,怎麼樣?兩位老爺就行行好吧。”
蔣平“撲哧”笑瞭,心說:對付這種人,就得由房書安、馮淵出面!他看大和尚願招瞭,說道:“書安,馮淵,你們暫且退下,讓他招來!”房書安和馮淵一笑,退在瞭一邊,皂役把馬桶拎瞭出去。大和尚長長地嘆瞭口氣,萬般無奈,才招出瞭實情。
原來這個大和尚名叫慈光,出傢昆侖山法王寺,他是寺內的主持,練有一身硬功夫,人送綽號黃袍羅漢。那位穿紅袍的名叫慈祥,死那位青袍的叫慈恩,三個人是一師之徒,手下各有四名弟子。慈光和尚因為地理和派別的關系,以前就同昆侖僧、古月和尚比較熟悉。這次古月出使大宋,特地派人給他送瞭一封信,讓他帶著人潛入京城,住到晉王府。古月到開封之後,借著拜望晉王的機會,同慈光等人見瞭兩面。古月告訴他們,一切都要聽從晉王的安排,等事成之後,晉王另有重賞。晉王趙吉早有不臣之心,想要蓄養死士,但懼八王、包拯等人的威力,沒敢輕舉妄動,現在有瞭慈光三人,一看他們的武藝,個個都很瞭不起,晉王大喜,親口允諾:隻要本王登基,封三位聖僧為大將軍,總管天下兵馬。三個人便死心塌地保瞭晉王。這一天晉王把他們叫去,告訴他們,八王千歲趙德芳,是他登基的一大障礙,讓他們夜入南清宮,刺殺八王和白蕓瑞。這些人奉命之後,到南清宮一場混戰,往後的事情,就是戰敗逃走,暗道被捉瞭。
蔣平再問其他的事,慈光一概不知。房書安又要讓他吃敗火藥,慈光道:“房老爺,開封府的人我誰都不服,算服瞭馮老爺你們二位瞭。暗道那兒被捉,大堂上開口,都是二位幹的。可是,貧僧隻知道那麼多,要說的全說完瞭,還讓我說什麼呢?真要不信,你把那些人帶過來問問,如果貧僧隱瞞的有事,怎麼處置我都行。”蔣平看他說到這兒,覺得比較真實,讓人把慈光拖到瞭一邊,接著審問慈祥。慈祥知道硬頂沒有用處,沒等動刑便招瞭。慈恩已經死瞭,他們的十二大弟子死瞭五位,還有七位,一個個被拉出來過堂,所招口供與慈光說的基本相同。不過,這些人又供出瞭一個重要人物,就是小北鬥金奎亮,金奎亮混進瞭晉王的衛隊,呆在王府。蔣平立刻派人到那兒查問,沒費事就把金奎亮給抓住瞭。稍一用刑,這小子順嘴流,把他和溫玉香的關系,住在開封的使命,如實說瞭一遍。等把這些事都審問清楚,天已過瞭午。蔣平等人匆匆吃瞭點飯,安排人看好這些賊寇,連忙趕奔南清宮。把情況向八王一說,八王高興得滿臉都綻開瞭笑容,他們決定,立即進宮見駕,向皇上奏明內情。
八王千歲趙德芳,帶著蔣平、徐良、房書安,離開南清宮,直奔皇宮大內。仁宗傳旨,讓他們到樂善宮見駕。幾個人來到樂善宮,八王見瞭個禮,坐在一旁。蔣平、徐良、房書安行瞭朝王大禮,起身退立一邊。皇上問道:“皇叔領人搜查晉王府,不知可曾發現可疑之處?”八王道:“托萬歲的洪福,此次搜查晉王府,收獲可不小啊。”“噢?你們都發現瞭什麼?快些奏來。”“萬歲,我們在晉王府,把攪鬧南清宮的賊寇全都抓住瞭。他們是這麼這麼回事。”八王爺將慈光等人所供的情況,說瞭一遍,接著遞上瞭供詞。
仁宗聽罷,吃驚不小,他沒料到自己的弟弟竟會在暗中下勁,要奪他的江山!尤其這夥賊人還是被陰光大法師勾引來的!看來這個案子背景復雜呀!仁宗正在沉思,八王又說話瞭:“萬歲,我們不但抓到瞭慈光這夥賊寇,另外還搜出一個重要人物,此人是天竺國派來的奸細,除瞭從事暗殺、打聽我朝的事情之外,還有個重要任務,就是同天竺國進行聯系,與晉王裡應外合,破壞我們大宋的江山。這兒有一份供詞,請萬歲禦覽。”八王爺知道梅貴妃一定躲在臥室偷聽,所以就沒敢明說。他把金奎亮的供詞往上一遞,仁宗看瞭兩行,顏色就變瞭,等他看完,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過瞭好半天,才失神地問道:“這、這些是真的嗎?”“萬歲,這都是千真萬確,決不會有絲毫差錯!”“那麼說朕的貴妃,她,她也是個奸細?要來壞我的江山?”梅貴妃再也沉不住氣瞭。她心裡非常慌亂,既害怕,又緊張。當她聽八王奏稱由晉王府搜出瞭賊人,就有點緊張;又聽說拿到瞭一個重要人犯,這個人犯是專門從事與天竺國聯絡的奸細,就猜到是金奎亮落網瞭,心頭突突亂跳,害怕金奎亮把她供出來。誰知怕啥來啥,皇上已經問到瞭她的頭上,她知道再不露面是不行瞭,同時聽皇上話中的口氣,似乎對她還有點留戀,她就想利用自己的美貌,來軟化皇上的心,以便暫時躲過這一關。想到這兒一挑門簾,走瞭出來。梅貴妃一出現,徐良就作好瞭準備,一旦她狗急跳墻,對皇上下毒手,自己就得把她給制伏。皇上一見梅貴妃,就瞪大瞭兩眼,好像不認識,左看看、右瞧瞧,一時拿不定主意。梅貴妃嫣然一笑,道:“萬歲,您這麼瞅著臣妾,難道我有什麼可疑之處?”“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金奎亮說你叫溫玉香,人稱九花娘,是個江洋飛賊,根本不是天竺國王的女兒?”“萬歲,這全是無稽之談,血口噴人哪!我傢父王派陰光大法師為特使,持有國書,帶有貢品,把臣妾送到您的身邊,陪王伴駕,難道說這些國書、貢品全是假的?您不信官方的文書,而信私人的供詞,再說他這張供詞誰知道是從哪兒編造出來的,如果單憑這些就把臣妾定為奸細,萬歲不覺得有點過分嗎?”梅貴妃憑著她伶牙利齒,騙住瞭仁宗,又以她超人的美貌,迷住瞭皇上。仁宗竟有點心軟瞭,暗自琢磨:無論她是不是奸細,隻要把那些奸黨拿下也就是瞭,朕離不開她呀!徐良忍不住瞭,往前進瞭一步,躬身說道:“萬歲,臣有本上奏。”皇上知道準是為梅貴妃的事,心裡就有些不耐煩:“徐愛卿有話就說吧。”“謝萬歲。萬歲,這個溫玉香不但是天竺國派到您身邊的奸細,而且是朝內叛亂勢力的總後臺,這次賊人攪鬧南清宮,殺瞭那麼多人,表面上看是晉王的主意,但在背後操縱的,正是這個假充九公主的溫玉香!是她指令晉王,讓晉王派人去刺殺八王爺和白蕓瑞,為的是不讓白蕓瑞把她幹的那些醜事給抖摟出來!”
梅貴妃見徐良揭到瞭她的痛處,也不顧貴妃的尊嚴瞭,歇斯底裡地嚎叫道:“徐良,你這是血口噴人!根本沒有這回事!萬歲,他這是有意挑撥我們的關系呀,求萬歲速斬徐良,為臣妾作主!”“嘿嘿,溫玉香,你再狡猾抵賴也不行,我這裡鐵證如山哪!你看這是什麼!”徐良說著話一伸手,由懷中掏出瞭一張紙條,朝著梅貴妃一晃,就準備交給皇上。梅貴妃一見這張紙條,知道一切都完瞭,立時兇相畢露,一甩手脫掉外衣,雙腳點地“噌”地一跳,就要奪徐良手中的紙條。徐良能給她嘛!胳膊一揚,把她擋在瞭一邊。梅貴妃深知她不是徐良的對手,一磨身躥到仁宗身旁,雙手卡住瞭仁宗的脖子。她想抓住皇上作為人質,讓徐良放她出去。哪知道她快,徐良更快,還沒等她兩手卡嚴呢,右手腕被徐良拽住瞭,隻聽“喀吧”一聲,梅貴妃一聲慘叫,手腕被徐良擰斷瞭。徐良又一用勁,把她摔在瞭仁宗腳下,房書安跳過去踩住瞭後背。天竺國來的那八名宮女,都會點武藝,一見她們的貴妃被擒,知道自己也好不瞭,一聲呼哨,闖過來就想對仁宗下手。蔣平和徐良都在這兒站著呢,能讓她們行兇嗎?隻聽“噼裡啪啦”連聲響亮,再看這八名宮女,全都躺在瞭地下,其中四名已經絕氣身亡。
仁宗皇帝從驚恐中慢慢醒來。他看著溫玉香,一點也不漂亮瞭,簡直比青面獠牙的厲鬼還可怕,因為她不但要他的江山,還要他的命啊!仁宗大概權衡瞭一下,這江山加性命,比美女更重要吧,因此狠瞭狠心,讓人把溫玉香看瞭起來。宋仁宗到這會兒算徹底明白瞭,他向蔣平、徐良、房書安當面認瞭錯,這些事情該怎麼辦呢?蔣平奏道:第一,撤消戒嚴,恢復京城的秩序;第二,讓宗正寺、刑部、大理寺聯合派人,查封晉王府,把趙吉等人投入大牢,然後由禦史臺、刑部、大理寺三個衙門派員組成三法司,審訊晉王一案;由刑部審訊賊寇慈光等兇犯;第三,立即釋放白蕓瑞;第四,安葬死者,獎勵有功人員。皇上一一照準,讓八王代他宣佈實行。八王等人見皇上心情不好,加上時間也不短瞭,便退瞭出來。八王委托蔣平到各處傳旨,分別辦理,不必細表。
且說八王千歲趙德芳,一回到南清宮,就派人找來瞭白蕓瑞,當然,白蕓瑞身上沒戴刑具,而且對晉王府發生的事情和開封府審訊的情況,全部知曉。八王當面向蕓瑞宣佈:經皇上批準,你的官司瞭結瞭,你已經恢復瞭自由,而且官復原職,可以繼續為國傢效力。
哪知道白蕓瑞聽八王說罷,不但沒有歡喜,反而愁容滿面,鼻翅一酸,撲簌簌眼中滾下瞭熱淚,雙膝往八王面前一跪,說出瞭一番話,八王聽瞭,簡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