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六 孫盛作兩晉春秋

卻說晉大司馬桓十溫十聞秦王猛伐燕,急與郗超、王珣等議曰:“今秦將王猛伐燕,倘其得燕,必有窺伺十江十南之意,以何計防之?”郗超上言曰:“可發徐、兗二州民夫,築城於揚州、廣陵之地,明公以兵徙鎮廣陵,秦雖有百萬之眾,不能過也。”

桓十溫十然之,即遣使發徐、兗二州民夫二萬人,築長城於廣陵,未經百日築完。桓十溫十引眾徙鎮廣陵,其時征役頻繁,加之疾病,死者什四,因此百姓皆怨恨。

秘書監孫盛作《兩晉春秋》,直書時事。史說孫盛,字安國,太原人也。博學善言,見桓十溫十枋頭之敗,作廣陵之城,百姓苦役,流亡將盡,故作《晉春秋》以直書之。桓十溫十聞知,使人察之,使人去長沙竊訪,回報曰:“《春秋》內書枋頭之事,道明公進無威風來儀之美,退無鷹鸇搏擊之用,徘徊湘洲,將為怪鳥。”桓十溫十大怒曰:“雖有失,此安可書吾過事?”言訖,喚從事王珣至曰:“你代我往長沙巡按,收孫盛父子前來,改卻枋頭一事,免被後人謗議。”當是王珣領命,帶從人去長沙,稱孫盛受百姓賂賄,私謗朝廷,令使使收之。乃以檻車收盛父子到廣陵。

桓十溫十問盛曰:“汝作《春秋》,吾與汝無仇,何故直書吾失?”盛答曰:“《春秋》之事,以正王法,安敢私意?韓信佐漢亦嘗敗於楚;孔明興蜀,亦曾敗於吳;枋頭一失,書之無私,明公何故發怒?”十溫十無以對,命左右放釋之,喝其出去。

而謂其子孫放等曰:“枋頭雖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言?若是史遂行,自是關君門戶事耳。”其子放拜謝曰:“明公休慮,吾回請傢父改之。”十溫十始大喜,命其改易。

卻說孫放出與父孫盛回傢,時盛年老傢居,十性十方嚴,有軌度,子孫放雖斑白,待之愈峻。至是盛在傢,經日閑坐,其子放等率諸弟侄,乃共號泣稽顙曰:“桓十溫十十奸十雄,世之所知,大人若不改書《春秋》枋頭之事,則吾傢百口必遭其害。”盛曰:“若改其事,則此書無用,後人罵吾不公。”決不許之!時孫放無奈,隻得私自改之,使人送與十溫十看,十溫十始悅。

《東西晉演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