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制作於什麼年代?

今存北京故宮博物院的10個石鼓,是我國傳世的珍貴文物,有“刻石之祖”之稱。刻在石鼓上的文字,是我國現存最早的刻石文字。

唐朝初年,石鼓在天興(今陜西寶雞市)三疇原出土,共10個,其形制四圍圓而見方,中間微侈,頂圓底稍尖削,上狹下大,直徑1尺餘,高2尺。在鼓周分刻著10首為一組的四言詩,內容是記述國君遊獵的情況。因此,前人也稱其為“獵碣”。獵碣之名,始見於唐代竇《述書賦》竇蒙註。又因石形似鼓,前人稱刻在鼓石上的文字為“石鼓文”。石鼓文之名,始見於唐代張懷瓘《書斷》。

石鼓出土後,即散棄於野。五代戰亂後散失,宋初又復聚。宋司馬池移到鳳翔府學,亡其一鼓,後經宋向傳師訪求,才又配齊。宋徽宗時移置開封,用金粉塗其文,以示貴重。金人破宋而北掠至燕京。抗戰時期,在馬衡的主持下南遷,抗戰勝利後始運回。石鼓因經歷年久,又經若幹次的搬移,數百次的捶拓,今一鼓字已磨滅,其餘九鼓之文亦多殘缺。

10個石鼓的字數,有人估計原約為600餘字,有人估計為700餘字唐韋應物《石鼓歌》說:“今人濡紙脫其文,既擊既掃黑白分。”證明唐代已有拓本行世,但今已不傳。現存世最早的北宋拓本不滿500字。今石鼓僅存200餘字。石鼓傳世的拓本很多,但真贗間雜,以明代安桂坡十鼓齋所藏的先鋒本、中權本、後勁本為最佳。

石鼓從唐初起,無論其文字、詩歌、書法都受到歷代學者的推崇和珍視。唐代張懷瓘的《書斷》說:“體象卓然,殊今異古。落落珠玉,飄飄纓組。倉頡之嗣。小篆之祖。以名稱書,遺跡石鼓。“韓愈的《石鼓歌》說:”鸞翔鳳翥眾仙下,珊瑚碧樹交枝柯。金繩鐵索鎖紐壯,古鼎躍水龍騰梭。“蘇軾的《石鼓歌》說:”上迫軒頡相唯諾,下揖冰斯同鷇勃。“康有為的《廣藝舟雙揖》說:”如金鈿落地,芝草團雲,不煩整截,自有奇采。“歷代學者對石鼓的稱頌,當不為過譽之辭。自唐迄今研究石鼓的論著浩繁,不下數百十種,石鼓可謂是我國歷史上最為煊赫的刻石。

石鼓制作年代的考證,對我國考古、歷史、文學、文字、書法等方面的研究,關系頗為重要,自唐宋以來,考證學者眾多,但聚訟不決。舉要而言:有周宣王說——唐張懷瓘(《書斷》)、韓愈(《韓文公集》)、竇(《述書賦》);周成王說——宋董逌(《廣川書跋》)、程大昌(《雍錄》);東周時秦人說——宋鄭樵(《石鼓音序》)、鞏豐(《丹鉛錄》引);漢代說——清武億(《授堂文集》);西魏說——金馬定國(《石鼓辨》);北魏說——清俞正燮(《癸已類稿》)。

以上各傢所定年代,上至公元前11世紀,下至公元6世紀,上下差1700年。為什麼會產生如此巨大的差異呢?其原因有二:一為石鼓頌辭中,既無署名,又無官職、年號可考,而且所存相同的實物僅此而已,缺乏旁證,考證極為困難;二為考證學者都隻從一個角度來推測,大多拘於文字字句之間以求之,沒有全面的仔細分析。值得一提的是鄭樵,他根據石鼓所用“殹”、“蒸”二字屢見於秦斤、秦權,始定為秦鼓。雖然根據不充分,但奠定瞭石鼓為秦刻石的基石。經過歷代學者的大量考證,現我國學術界基本上肯定石鼓為秦刻石,但具體年代仍諸說紛紜。清末震鉤(《石鼓文集註》)、羅振玉(《石鼓文考釋》)、馬敘倫(《跋石鼓文研究》)有秦文公說(前765~前716年);馬衡(《石鼓文為秦刻石考》)有秦穆公說(前659~前621年);郭沫若(《石鼓文研究》)有秦襄公說(前770年);唐蘭(《石鼓年代考》)有秦獻公說(前374年)。我國近現代學者對石鼓年代的考證,由於治學方法科學,因而在其深度和廣度方面均超越瞭前人。現並立的4說中,以秦獻公說在學術界影響較大。下面摘錄唐蘭《石鼓年代考》中的8個結論中的前5個。一則說明唐先生考證的全面有力;再則以見我國現代學者考證方法的一斑:“一、從銘刻的發展說,它應該在戰國中葉,和《詛楚文》、秦始皇刻石相近。二、從文學史的發展說,它跟三百篇,尤其是《秦風》不是同時作品。它的新創風格應在戰國時期,善於模仿,和《詛楚文》接近。三、從新語匯的應用來說,‘吾’字的出現,‘朕’字的消失,晚於《秦公簋》。‘吾’字作‘遫’略早於《詛楚文》。‘’字的使用,應該在戰國,‘殹’字的使用和《詛楚文》等接近。四、從字形的發展說,尤其可以證明它屬於戰國時期,‘四’字已經不作‘’,在《秦公簋》和《史籀》篇之後,屬於籀文到小篆的過渡時期。

五、從書法的發展說,石鼓的寫法晚於《秦公簋》而早於始皇刻石,也隻能是戰國時代。“

石鼓的制作年代,其今後的定論,是否從現存並立的四說中擇善而從,或者產生四說之外的可以作定論的新說,將有待我國學術界的進一步研究、考定。(馬賢偉)

註:據新華社西安1991年12月9日電:我國現存最早的石刻文字——石鼓文,已被陜西漢中市政協幹部尹博靈譯成白話。尹博靈認為,石鼓文刻制年代為公元前747年左右,它是以詩歌形式紀贊瞭秦初創時期秦文公20餘年間重大活動的吏實。是中國當今人們還能見到的最古老的紀事體文學系列史詩。

(施宣圓)

《千古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