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成字無否,號否道人。生於明萬歷十年(1582年),卒年不詳,是我國古代傑出的造園藝術傢。
計成早年學畫,工山水,也喜歡吟詩。由於他的多才多藝,故而促成瞭他在造園方面的傑出成就。
計成中年時居住在鎮江,偶見有人在竹木間用奇巧的石塊疊築假山,他認為“為什麼不模仿真山真水來創造呢”?於是他就幫人造瞭一座壁山,形態非常逼真。因此他能疊山的名聲,一時聲譽鵲起,馳名於大江南北。以後,他先後設計修建瞭三座著名的園林,就是常州吳玄的東第園,儀征汪士衡的寤園和揚州鄭元勛的影園。這三座園林雖早已無存,但從當時文人墨客們的題詠和記述中,猶可想見其園容之優美與內涵之豐富。如常州東第園建成後,園主人吳玄高興地說:“從進園到出園,僅步行四裡,那江南的勝景,被我一人占盡瞭。”揚州影園,建在柳影、山影、水影之間,美景如畫,美譽如珠,故有“廣陵勝處知何處,不說迷樓說影園”之句。在《影園記》中對計成的造園技術的評價也是很高的:“吳友計無否善解人意,意之所向,指揮石匠,百無一失。”
計成不僅能造園,而且還寫有造園的專門著作《園冶》一書。此書脫稿於明崇禎四年(1631年),共三卷,內容可分相地、立基、屋宇、裝折、門窗、墻垣、鋪地、掇山、疊石、借景十個部分,系統地敘述瞭我國古典園林的造園原理與設計手法。此書的精髓,可歸納為“雖由人作,宛自天開”,“巧於因借,精在體宜”兩句話。學術界對這部著作的評價很高,一致公認為是我國,也是世界上的第一部“造園”著作。
但《園冶》成書刊行之後,不久便在我國國內銷聲絕跡。(僅李笠翁《閑情偶寄》有一語道及,此外未見著錄。)直到19世紀二三十年代,據說才從日本重新傳入國內。在日本卻對此書非常推崇,稱之為“奪天工”。這本造園名著,為什麼在我國國內幾百年間一直默默無聞呢?原因是此書乃明末清初為人所不齒的阮大鋮所刊刻,而且他還為此書寫瞭一篇序。計成也被目為阮大鋮的門客,連他所作的《園冶》一書,也被牽連,長期遭受厄運。
關於計成的生平,人們知道的也不多。特別是他的故鄉和故居,雖經過有關專傢的考證和查訪,至今仍無定論。
計成的籍貫,僅據阮大鋮序言中說是江蘇吳江人,但計成其人在《吳江縣志》上並無記載。1975年冬,喻維國跟隨同濟大學陳從周教授,曾冒風雪到吳江訪求計成的遺跡、遺聞,雖多方奔走,找到姓計的人傢,但均不知有計成其人。對這個問題,筆者也頗感興趣,前幾年曾專程到吳江訪查。據吳江縣文管會吳國良同志介紹:遼寧博物館曾來信專請吳江縣文管部門到吳江盛澤鎮茅塔村,尋訪計成故居或遺跡。原因是明末清初的計東(1625—1676年)是位頗有名望的詩人,曾以《籌南五論》謁史可法,史可法目為奇才。計東就是吳江盛澤鎮茅塔村人,且當地有地名計傢壩。計成與計東時代相近,很可能是他的族人。吳江縣文管會當即前去采訪,雖當地尚有計姓三戶,但對計成情況,一無所知,因此毫無結果。
吳同志又介紹稱:據說陳從周教授曾在吳江同裡鎮上遇到一戶開照相館的計姓人傢,自稱為計成後裔,並持有計姓傢譜一份。以後,我們曾多次去同裡鎮查訪。鎮上雖然明、清故宅甚多,但尚未發現有計成故居的確證。僅在同裡鎮總體規劃中有記載說:同濟陳從周教授曾建議在計成後代計氏舊居(並非計成當年的故居)5進、35間、7000平方米的基礎上,擬建古典園林式的計成紀念園,以示紀念。
返程中,我們又到吳江圖書館去查閱瞭《吳江縣志》和《續志》,除計東有傳記外,僅發現有計瑸和計接兩人,都是吳江盛澤人,但與計成的生活時代不同,也未發現與計成有何關系。
經過以上調查,筆者認為:計成在當時的社會地位不高,他在中歲以前,“遊燕及楚”而歷盡風塵後,僅以一技之長而遊士大夫間,為人作幕,遠離故鄉。而且,明末清初,戰亂頻仍,社會動蕩。計姓在吳江也並非世傢大族,因此關於計成的傳聞和記載極少。至於他的故居和遺跡,也必然更加迷惘難找,成瞭一個難解之“謎”瞭。
(孫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