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午夜過後,天刮起瞭西北風,小雨夾著雪花,洋洋灑灑地從天上飄落下來。大街上,偶爾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在匆匆地趕路。
我駕駛著那輛“夏利”,一邊在街上溜達,一邊不停地朝兩邊掃視,“這個鬼天氣,再拉一個客人就回傢!”
突然,街邊一個穿紅衣服,長發飄飄的漂亮女孩向我打瞭個手勢。我打瞭打轉向燈,熟練地把車靠向街邊。待女孩坐穩後,我瞟瞭一下女孩,問道:“小姐,上哪兒?”“清水堂。”“清水堂?”我有些納悶。我對那兒不太熟悉,隻知道那兒有一個火葬場,很偏僻的。一般人白天都不去,一個女孩兒傢,深更半夜的,跑到那兒去幹什麼?
“小姐……?”“我傢在那兒,要你去你就去,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盡管不是很願意,但客人的意思不能違背啊!反正天冷生意不好,就跑一趟吧!
車一路“沙沙”地在冷清的街道上滑行,見女孩不願多說話,我也就專心地開起車來。
汽車很快地就到瞭郊外。雨,還在下;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停下,到瞭!”“到瞭?小姐,這裡……”我看著周圍漆黑的夜和天上不停下著的雨,有些擔心。
“不用管我瞭,我傢就在前面。”女孩說完遞過來四張十元的鈔票。
“不用找瞭!”
“謝啦!小姐好走!”
我向站在路邊一棵松柏樹下的女孩揮瞭揮手,掉頭向來時的方向駛去。累瞭一天,該下班瞭。
到瞭自傢樓下,我將車停好,開始清理鈔票。這是我多年養成的習慣,下班之前一定要把當天收得的現金整理得整整齊齊的。
清著清著,我的手停下瞭,眼睛也瞪得老大。是不是太晚瞭,自己眼睛發花?怎麼錢裡面有四張紙錢?——那種黃色的紙錢,上面還有刀刻出來的像古代銅錢一樣的花紋。
我揉瞭揉眼睛,千真萬確,沒錯!
誰?怎麼回事……?哦!想起來瞭,一定是那個穿紅衣服的女孩趁黑給我的。一個女孩子傢,搞什麼鬼?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從床上爬起來。想起昨晚的事,心裡總是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對,你傢不是在那兒嗎?看我怎麼找你算賬!
我憑著記憶,很快就把車開到昨晚停車的那棵松柏樹下。我下瞭車,朝周圍看瞭看,原來這裡離火葬場大門不遠,附近居然沒有一戶人傢。不管它,既然來瞭,就問問吧!我走進瞭那青松掩映的院落。可能是由於太早吧,院子裡沒有什麼人,很安靜。一個年約五十的男人攔住瞭我,問道:“同志,你找誰?”“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孩?”我說。
“穿紅衣服的女孩?哦!我知道瞭,昨天白天送來的!”“昨天……白天……送來的?”“對,車禍死的,很年輕,很漂亮。唉,真可惜!你看,是不是她?”男人把我領到一間大廳裡,指瞭指擺在大廳中央的水晶棺說。
“……”
水晶棺中的姑娘,穿著紅色衣服,長頭發,正是她。
我忽然感到有一股涼氣從脊梁骨中升起。白天?那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