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屍 作者:半粒豆

“貞隴”是個偏僻小山村的名字。明末清初一群躲避戰亂的人到瞭這裡,看到此地僻靜宜居,便安頓瞭下來。隨行人群中有個道士,據說是他根據風水學才找到瞭這兒,按照道士意思應該取名為“真龍”的,可村民們怕事,害怕觸怒瞭皇帝,於是改名叫做“貞隴”。不過現在看來貞隴人的擔心純粹就是多餘的,從祖輩們逃難到這兒都快一百多年瞭,什麼官啊兵啊的一次都沒有出現在他們的村子裡過,所以這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政治勢力的空白區,一般村子裡的一些重要決議都是由村子裡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們決定的。雖然一百年前成功躲避瞭戰爭的禍害,但是礙於貞隴村的交通閉塞,加上當初逃難的時候人群中的文化人就道士一個,又沒什麼書籍筆墨的留傳下來,導致世代的貞隴人都變成瞭“睜眼瞎”。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三十幾年前,一隻勘探黃金的武警部隊發現瞭這裡。剛開始隊長還隻是高興,想到能夠在這深山老林找到一個村子來借宿一晚真的是再好不過瞭,當隊長領著一行人來到村子找村長的時候,發現一切並不是他剛開始想象的那樣簡單。他發現村民們竟然還是立冠盤頭,麻衣佈履,感到甚是詫異。雙方就這樣對望僵持瞭一會兒,好在部隊那方也是經過訓練的人,對此類事情也有耳聞,在村子的長輩們出來的時候隊長亮明自己一行人的身份,說明瞭來這兒的目的。長輩們聽瞭可是又驚又喜的,雖然不是全部都能明白隊長講的話,隻要不是來村子搗亂的就好,便慷慨的接納瞭他們。晚飯上,剛開始大傢還一起寒暄瞭幾句,到後來幾乎都是隊長一行人在給長輩們講外面的事情,講的人滔滔不絕,聽的人如癡如醉。在長輩的盛情邀請下部隊多留宿瞭一晚,後來長輩聊出來自己的心願,想讓國傢給派個教書先生過來,結束貞隴村沒有文化的歷史,隊長毫不猶豫的答應瞭。

讓我們把時間轉回到2005年。現在的貞隴村比以前好瞭很多,當初隊長在回到營地後向上級反映瞭自己發現的情況,通過逐級上報,半年以後相關部門派瞭人去接管村子同時也派瞭一名支教教師。但是交通落後依舊是個阻礙村子發展的頭號問題,貞隴村依舊落後。貞隴村地處我國西部山區,山高林密,地勢險峻,要到貞隴村隻能靠步行,光山路就要走五天左右,其間還時常有豺狼虎豹等猛獸出沒,可謂是危險重重,九死一生。不過貞隴的風景是非常美麗的,整個村子就坐落在兩座蜿蜒盤旋的巍峨的大山之中,村子的東邊有一條河,是貞隴人的母親河,叫“珍珠”,“珍珠”的水非常清澈,平靜的水面上一向都氤氳著一層薄霧。從山上看村子,村子的房屋在整齊的田壟和樹林灌木中若隱若現,青灰的墻灰黑的瓦,還有裊裊的炊煙,是一種和諧的美。從村子看山上,到處都是“生命”,紅的果、綠的葉、奔的兔、飛的鳥,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是一種自然的美。全村占地三千餘畝,有五百餘戶人傢,總人口一千二百人。貞隴人的公共墓地在“珍珠”的下遊,是一座較大的山丘。

最近村裡發生瞭三件大事。第一件事:經過嚴老師的不斷努力,政府派瞭新的教師到村子支教,據說還是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嚴老師因為積勞成疾不幸病倒在床上快半年瞭,感到自己時日不多的他,看著村裡的孩子沒書讀,心裡非常的難受,一連寫瞭幾封信給省教育部,表達瞭希望外調教師進來的強烈願望,如今這事兒終於成瞭。第二件事:貞隴村就要通電瞭。王村長此時此刻正帶領著村上的二十五名青壯年配合國傢電網工程的師傅們加班加點地架設電線,大概等到新老師來的時候,全村人就可以用上電瞭。這預示著貞隴村的生活又邁向瞭一個新的臺階。第三件事:李傢的老四瘋瞭,據說是前天在河邊打水的時候被什麼東西嚇到瞭,當時李老四一路狂奔,邊哭邊喊,“有鬼,有鬼!”大傢都聞聲跑瞭出來,隻見李老四衣服被掛瞭個大洞,右腳的鞋也不知道掉到哪去瞭,雙腳忽然發軟倒到瞭地上,兩個魁梧的小夥把老四扶到瞭墻角邊依靠著,過瞭一會,老四的褲子也濕瞭,一股屎尿味二撲鼻而來。大傢急切的想知道老四遇到瞭什麼東西把他嚇成瞭這樣,但老四再也沒有開口,隻是瞪著兩隻空洞的眼睛。幾個剛從河邊看瞭情況後又回來的人,對眾人搖瞭搖瞭頭,說河邊什麼也沒有,隻發現瞭老四的一隻鞋子,和掛在灌木上的衣服殘片,可能水桶隨河水飄走瞭。

今天是新老師趙青來貞隴村的第一天,村上在村政府擺瞭宴,為趙老師接風,也為慰勞不遠萬裡去接趙老師的張副村長一行人。然而王村長卻帶著一個隨行的村民慌慌張張地跑進瞭村子,正準備向村政府趕去,小孩們看見瞭也跟著跑,邊跑邊叫,“有電囉,有電囉,新老師一來就有電囉!”王村長忽然停住瞭腳步,兩手一張也攔住瞭一起跑的那個村民,然後把頭轉向那群小孩子,陰沉著臉,聲音顫抖地有些問道,“新……新老師已經來……來啦?”“對啊對啊”孩子們興奮的回答道,“現在正在村政府吃酒呢,王大叔,今天就可以通電瞭嗎?”“快快……快瞭……快瞭”

宴席上,大傢正擺談正興,忽而門外傳來一陣樸實的聲音,“趙……趙老師可算是把您盼來瞭,咱貞隴的孩子又有書讀瞭!”接著便走進來一個激動得滿臉通紅,全身還有些顫抖的熟悉身影,原來是剛剛回村的王村長,王村長不斷地向著趙老師作揖,“老王我代表全村給你道謝瞭!”眼看著就要下跪瞭,小趙趕緊去接,不停的說道,“您快起來,您快起來”,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的小趙,感動的有些木然瞭,拼命的把王村長往上拽,“我受不起啊,大叔,咱以後可是一傢人瞭,不要這麼見外瞭。”

很快,桌上又添瞭一副碗筷。大傢在相互寒暄瞭幾句後,張副村長開始向王村長發問瞭,“哎,老王,你那邊電線架得怎麼樣瞭,今天能通得瞭電嗎?我可是按時地把咱們的小趙老師接回來瞭,別忘瞭咱倆可是有賭約的,當初是誰說一定比我先完成任務的啊?”“啊……不是說今……今天之內嗎,今天還……還不是沒……沒過嗎?”王村長被張副村長問得色變,顯得很不自然,“看你緊張成那樣,一定沒辦好,來來來,先罰一碗酒再說!”張副村長眉頭一皺,愧疚的看瞭一眼趙青,對著王村長發難道,“不不不,先罰酒三大碗!”“張大叔你就不要為難王大叔瞭,架設電線可不是那麼輕松的事,可不能圖快,要踏踏實實辦好,我們都相信王大叔已經盡力瞭,”趙青趕忙幫著給王村長打圓場。“好瞭好瞭,小張你就不要為難小王瞭,小趙老師都不急,你急什麼,”在座的長輩發話瞭,張副村長也就沒有再對王村長發難。

等到宴席散瞭,王村長把張副村長拉到瞭樓上辦公室,看瞭看門外沒人,趕緊把門反鎖。此刻的憋瞭很久心事的王村長在也忍不住,一把抓住張副村長的右大臂,嚎啕大哭起來,“老張,出大事瞭!我們死瞭好多人!一定不能讓小趙老師知道,不然他一定會離開貞隴村的!”張副村長聽瞭一愣,想到接風宴上王村長種種怪異的舉動,感到瞭事情的嚴重性,急切的問道, “出什麼大事瞭,誰死瞭?你倒是說啊!”王村長急促的抽咽著,深深吸瞭幾口氣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們架設電線隊伍就隻剩下瞭我和東村的李二娃,其他的全死瞭!全死瞭!就在我們貞隴村墓地不遠的高樹林裡!”

事情發生在李老四被嚇傻的前一天,王村長領著架設電線的隊伍順利地把電線架設到瞭離村子三公裡遠的貞隴墓地的位置。最多再過兩天村子就可以通電瞭,此時隊伍也完全可以回村過夜,但是已經勝券在握的王村長想給全村人一個驚喜,在今天的任務超額完成後,王村長把隊伍安排在墓地不遠的一塊高樹林裡過夜。為瞭防止野獸,大傢找瞭些樹枝生瞭一堆大的篝火,二十七號人就圍在篝火邊簡單的蓋瞭件大衣就呼呼的睡著瞭,剩下的三個人負責守夜。大約是凌晨一點鐘左右,王村長、李二娃和謝小五被上一輪守夜的人叫醒,王村長揉瞭揉惺忪的睡眼,望瞭望夜空中那輪明亮的滿月,心中頓時充滿瞭喜悅之情。王村長看瞭看篝火,已經快要燒盡瞭,摸瞭摸堆放的柴火,發現柴火也用完瞭,於是小聲地叫上李二娃去拾柴火,讓謝小五一個人留守。較近的周圍已經沒什麼柴火瞭,趁著皎潔的月光,王村長帶著李二娃去瞭更遠的地方,走瞭大約有十分鐘,樹林裡突然開始起霧瞭,而且越來越濃,很快可見度就不足十米瞭。王村長心想不好,要迷路瞭,趕緊抱著拾來的柴火和李二娃往回趕,半路上他們聽見瞭自己隊伍方向傳來的嘈雜聲,感覺發生瞭什麼大事,心弦繃得更緊瞭,扔下柴火拼命的往駐地跑,此時的能見度越來越低,已不足兩米,王村長和李二娃沒管太多,隻是順著叫喊聲傳來的方向跑去,“砰,砰!”兩聲悶響過後,倆人同時撞到同一顆大樹上,暈瞭過去。

等到二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天亮瞭,頭頂上是刺眼的陽光,濃霧早已散去,萬束光芒穿林過後,高樹林裡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鳥兒們依舊在枝頭歡快的歌唱著,從這頭又飛到瞭那頭,快樂地歇不住腳,高樹林裡一片和諧的氣氛。二人相互攙扶著,繼續向駐地趕去,他們迫切地想知道昨晚到底發生瞭什麼,隊友們現在是否安全。終於,他們到瞭昨晚的駐地。這是個陌生而又恐怖的駐地,隊員們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大多數已經不完整,幹涸的血跡到處都是。“啊……”,一聲慘叫過後,李二娃兩眼一黑,雙腳發軟,暈倒在地上。王村長勉強要撐得住些,他靠抱住一顆小樹的樹幹而努力不讓自己倒下去,用嘶啞的聲音喊瞭一大串人的名字,“小五!老劉!大明!羅瘋子!……”悲痛的叫道,“你們在哪?!快出來啊,不要躲著瞭!”或許是真聽到瞭王村長呼喚,王村長看到前面倒下的人群中有個人動瞭動,趕緊跌跌撞撞的向那個人跑去,近前來時,王村長被驚瞭一跳,看到這個人的背上有道重重的劃痕,鮮血已經浸濕瞭衣服,乳白色的骨頭在傷口深處若隱若現,受瞭這麼重的傷且能活到現在,著實不易。王村長用右手摟著那個人的後背,小心地把他翻轉過來,原來是謝小五,“小五,你忍著啊,我馬上送你去看醫生!”,王村長淚如雨下,“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什麼東西把你害成瞭這樣!”隻見謝小五口中不停的絮叨著,王村長把耳朵輕輕地貼瞭過去,“村……村長快……快跑,有……有臟東西,它從背後偷……偷襲……襲我,”“哇”謝小五吐瞭一口鮮血,頓瞭頓繼續說道“還殺……殺瞭光全……全隊的人。”說完便使勁推瞭推王村長的胸膛,示意他快走,就再也沒有開口瞭。王村長用身上的大衣把謝小五的屍體蓋上,然後搖醒瞭暈過去的李二娃,一起把死去的隊友們就地火化埋葬瞭。在向李二娃交代此事不能隨意向第三個人交代後,二人匆匆都向貞隴村趕去。

現在已經有第三個人知道瞭這件事情,他就是張副村長,王村長知道張副村長一定會為自己保守秘密,所以告訴瞭他,李二娃從小就很聽王村長的話,相信他也不會亂講的,他倆一路上趕回來的時候也編好瞭借口,就說回來拿重要東西的。“現在你想怎麼辦?死瞭那麼多人我能幫你瞞得到什麼時候,”張副村長臉色凝重的問道。“一定不能告訴小趙老師!不然他一定會被嚇跑的,嚴老師費盡千辛萬苦幫我們貞隴村得來一個老師,失不起啊!我苦苦隱瞞到現在就這一個目的!關於臟東西的事,就算是說出來瞭也不會有人相信。佛祖保佑那東西千萬不要來我們貞隴村。”王村長道。“老王,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張副村長不得不把李老四打水時被“水鬼”嚇瘋的事情告訴給瞭王村長,“李傢老四瘋瞭,聽說是遇到水鬼瞭,還好沒要瞭他的命,是大前天發生的事,也就是說它比你們先一步到我們村子,現在事情已經很危急瞭,你說如今該怎麼辦?”“什麼!混……混蛋!我要宰……宰瞭它!”王村長又怒又恐,“這件事一定要讓上級知道,不管他們信不信,馬上我就帶李二娃出山報信!”

吃完瞭接風宴,嚴老師把趙青叫道瞭自己的病榻前。趙青看到嚴老師的床前的小書桌上堆滿瞭村民們送來的水果和雞蛋,屋裡還有一個專門照顧嚴老師的小姑娘,趙青一進來,小姑娘就很有禮貌地給趙青打瞭個招呼然後離開瞭。“嚴老師,病好些瞭嗎?”趙青關切地問道。“好多瞭,快坐快坐,”嚴老師微笑著說,“小趙你能來我很高興,這下貞隴的孩子又有書讀瞭。貞隴人一向都是熱情好客的,這麼善良樸實的人卻困在這個窮山坳裡出不瞭頭,誰看瞭都於心不忍,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瞭,但我真心希望你能留下瞭教導貞隴的孩子們,咳咳,”嚴老師越說越激動,一行渾濁的淚水劃過瞭佈滿皺紋的臉頰,卻止不住瞭,“你能答應我嗎,永遠也不要拋棄貞隴人!我知道,要你做出耽誤你前途的決定是多麼的可恥的事,可是我……我,”趙青一把抱住瞭嚴老師,動情的說道,“嚴老師,你別說瞭,我當初選擇來瞭這裡已經做足瞭心理準備,不瞞您說,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很少受過別人的關愛,但是我來到貞隴村以後,我發現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愛我的,總是對我噓寒問暖,對我無微不至,我早已暗暗發誓,以後就在這裡生根發芽瞭!”

王村長帶著李二娃出山的第二天嚴老師就過世瞭,嚴老師是笑著離開的,過世後面容還是那麼的慈祥,仿佛隻是睡著瞭般。悲痛萬分的貞隴人為嚴老師舉行瞭隆重的葬禮,就葬在貞隴村的公共墓地裡。不是所有人都去瞭嚴老師的葬禮現場,除瞭村裡的老弱婦孺留下來給大傢做飯,還有被水鬼嚇傻的李老四。李老四一個人坐在自傢門檻上,呆呆地望著天空,嘴巴張得大大的。“老四~~”,忽而一陣輕柔的女人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李老四舉著張表情呆滯的臉四處張望,“老四~~”,聲音再次響起,略帶絲絲冷冷地笑意,李老四把頭擺向瞭“珍珠”的位置,緩緩的站起身來,搖搖擺擺的向它走去。到瞭河邊李老四索性就坐在瞭河岸上,把腳伸進河水裡搗起水來。負責監管李老四的羅婆婆這時也找出瞭門來,“四兒~四兒~”一連叫瞭幾聲沒有回應,便來到河邊來找,發現李老四正坐在河邊上搗水玩,總算松瞭口氣,正當她打算過去拉李老四時,“嗖”的一聲,李老四像是被什麼拖到瞭河裡,立馬就沉入水中不見瞭,頃刻間,殷紅的鮮血便一股一股地冒瞭上來,羅婆婆見狀驚叫到,“出人命啦,水鬼殺人啦!”

很快河邊便圍滿瞭人,包括去參加嚴老師葬禮的張副村長和趙青。“可能河裡有什麼兇猛的魚類,我們得想辦法把它逮住,免得以後它再禍害村子,”趙青堅決地說到。“對,我同意,”張副村長連忙表示贊同,“我會盡快組織人手去圍捕水怪,小趙老師先去休息下,畢竟為瞭嚴老師的事你也費神瞭不少。”“不行,貞隴村的事就是我的事,對於這件事,我必須盡自己的一份力,否則你讓我如何安心,”趙青立馬拒絕瞭張副村長的好意,極力參與到緝拿“水怪”的人群中去,“鄉親們,身為貞隴村的一員,眼看著自己的同胞被害,怎能坐視不管,誰願意和我一同捕殺水怪,為老四報仇?”“我願意!”“我願意!”“我也願意!”“為老四報仇!”……看到村民的情緒被趙青激揚的如此高漲,張副村長此刻也是無奈的很,心中不斷的祈禱到,“老王,快點帶幫手回來啊,我快頂不住瞭!”

高樹林中,夏謬拿著液晶電子羅盤領著一行人謹慎地向高樹林的中心位置靠近,其餘三人默契的移動著腳步警戒著四周。很快他們便到瞭樹林正中,夏謬迅速地架設著儀器,“好瞭,大陣啟動瞭!”夏謬對唐鄴說道,“可是兇屍真的就在這裡邊嗎?”龐楓瞪瞭瞪夏謬,夏謬連忙解釋,“我這也就是多考慮瞭一點點嘛。”“我的推斷應該不會錯的,”唐鄴說到,“現在必須把它引出來。”“怎麼引?”夏謬問道。隻見唐鄴向龐楓要瞭一顆手雷,拉掉拉環,重重的扔瞭出去,“就這麼簡單。”“就這麼簡單?!”夏謬撓瞭撓後腦勺。“轟!”,隨著手雷爆炸後的一聲巨響,陰暗的樹林裡開始泛起薄薄白霧來。“兄弟們,有動靜瞭!”龐楓激動地看瞭看手表,又說到,“我們再堅持十五分鐘就可以撤退瞭。”

四人背對著,緊張地盯著快速匯聚的白霧,周圍靜得可怕,能聽見的就隻有“噝噝”地聲音,是兇屍向他們慢慢靠近的聲音!由於穿瞭防火服的緣故,他們並沒有帶火焰噴射器進來,除瞭廖暢依然拿的是匕首外,其餘人都用的是來復槍,雖然來復槍對兇屍造成不瞭什麼傷害,但起碼可以減緩它的行進速度,以便他們能夠脫身。

“嘭!”“在我這邊!”夏謬大叫道,其餘三人迅速轉向夏謬的方向,“嘭!嘭!嘭!”朝著快速劃過來的兇屍拼命開槍。“攔住它!”龐楓大吼到,“還有十分鐘!”,“咔!”的一聲,拉掉一個手雷的拉環,便向著距離他們隻有十米遠的兇屍扔去。“轟!”,兇屍被炸得怪叫瞭一聲,發狂似的沖瞭過來。“散開!”,廖暢喊道,急忙迎瞭上去。廖暢並沒有急著出招,等到飛快沖過來的兇屍就要和他接觸的時候,立馬一個漂亮的掃盤腿把兇屍放倒,然後側身一滾,壓到它的背上,迅速地用左手扯住它的頭發,拉起它的面部,並用右手的匕首麻利的刺爆瞭它的雙眼。力大無窮的兇屍痛得大叫一聲,一發力便把廖暢震飛瞭。廖暢被震到瞭近旁的樹幹上,從五米高的地方摔瞭下來,“哇”地吐瞭一口鮮血,傷的不輕。唐鄴趕忙前去查看,龐楓、夏謬看到廖暢受瞭傷也像發瞭瘋似的,一邊對著兇屍開槍一邊向兇屍大步靠近,眼睛受瞭傷的兇屍硬是被打得後退瞭。可是好景不長,很快二人的子彈就打光瞭,兇屍“嗖”地一聲橫沖直撞瞭過來,龐楓、夏謬急忙躲避,兇屍撞到瞭二人身後的一米粗大樹上,大樹瞬間便斷成瞭幾節。大傢都屏住呼吸,默不作聲,以免被兇屍發現自己的位置,漸漸地空氣中有瞭煤油的味道,而且越來越重瞭,唐鄴攙扶起廖暢發現他已經陷入瞭昏迷,便對另外二人做瞭個掩護的手勢,準備先把廖暢帶出去。二人點瞭點頭,“過來呀,我在這兒!”夏謬對正皺眉聽著四周動靜的兇屍喊道。兇屍立馬朝著夏謬的方向撞過去,看到它就要從自己身邊沖向夏謬,龐楓連忙一個凌空側踢便把它踢飛瞭,唐鄴趁機背著廖暢飛快地向林外跑去。兇屍迅速彈身而起,又向著龐楓的方向沖去,龐楓見狀便閃,可是已經來不及瞭,“咔嚓”一聲被撞斷瞭右手手臂,夏謬急瞭,抓起地上的來復槍對著兇屍猛烈開火,但兇屍還是硬頂著子彈沖瞭過來,“嘩!”的一聲,夏謬的胸膛便裂開瞭個大口子。二人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對望著,眼神裡充滿瞭復雜的情感。白霧已漸漸變得通紅,大火就要燒瞭過來。“轟!”一陣氣浪重重地打在瞭兇屍的身上,是唐鄴帶著惠什趕來瞭。看著龐楓和夏謬都受瞭重傷,倒地不起,唐鄴立馬就急紅瞭眼,憤怒地用火焰噴射器把兇屍燒的怪叫起來。全身都燒著瞭的兇屍四處亂撞,怪嚎著,誤入瞭熊熊的大火之中,便再也沒瞭動靜。唐鄴嘆瞭口氣,和惠什一同攙扶著受傷的龐楓和夏謬緩緩地出瞭高樹林。

大火過後,昔日茂密的高樹林成瞭一片焦土。村民們在大陣北偏西四十五度的位置發現瞭被燒得面目全非、全身黢黑的兇屍。它並沒有被完全消滅掉,不然的話,當初道士在抓住它的時候早把它處理掉瞭,何必留這樣一個大麻煩給後世。唐鄴說,他們要把它帶回去封印,以免再出什麼差錯。修養瞭大概一個星期,四人準備辭行離開,他們回絕瞭村民說要把他們抬出去的請求。走得那天,天上下著蒙蒙細雨,貞隴的老老少少都出來為他們送行,唐鄴說不想看到村民們在他們臨走時流眼淚,村民們做到瞭,沒有哭出來,但淚珠卻是裝滿瞭眼眶。四人不敢回頭,應為他們的臉上早已掛滿瞭淚珠。至於那個神秘的惠什,早在兇屍被找到的時候就悄然離開瞭,留瞭一張紙條,上面的淚痕依稀可見,寫到,“我會永遠記得大傢!”

《屍體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