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大的村子,村子裡最有標志性的兩個地方一個是位於村子中央位置的一口老井,而另一個就是位於村子西頭的小廟。
小廟大概有兩米多高,一米半寬,房頂起脊披掛紅瓦。整體用油漆塗成瞭大紅色,孤孤妖妖的佇立在空地上,給人以視覺上的神秘!
話說這個用紅瓦披掛的小廟是幹什麼用的呢?這可是村子裡的人最神聖最敬畏的地方。
這個小廟的作用就是村子裡的老人去世的時候給死人報廟用的。所說的報廟就是在人死瞭的第二天凌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死者的傢屬帶著重孝,頭頂白佈做成的孝帽身穿白色孝衣按照輩分的大小排列成整齊的一隊來到村外的這個小廟。
隊伍要整齊的繞著小廟走上一圈,領隊的人會把死者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對著廟門報出來,以求得當地土地爺爺的知曉打開地府大門好對死去的親人給予收留。
報完廟繞著小廟整整走上一圈然後再回到死者的傢裡。如此要接連走上三趟也就是一個死人要報三次廟,這報廟儀式才算得以完成。
不但這樣,就是平常的時候不管大人小孩凡是招瞭沒臉的瞭或者是受到瞭驚嚇瞭都免不得要到村外的小廟前跪倒乞拜一番燒燒香再焚燒一些紙錢,說來也是奇怪,有一些小來小去的災星也就真的好瞭。
還有更瘆人的就是偶爾附近村子裡的人傢有死瞭嬰孩的就直接把嬰孩的死屍扔到廟門口抱一捆秸稈就把死孩子屍體大概的燒吧燒吧以求得地府收留好保佑下一個孩子的平安!
於是那個小廟的門口總是啥東西都有,什麼死孩子屍體,什麼香火紙灰,塗著紅色的上供饅頭…
所以村子裡的小孩子天生就會對那裡產生一種懼怕,就是再淘氣的孩子也沒有人敢到那裡去玩耍。
就是村子裡的大人們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會盡量的繞開那裡,晚上走夜路的時候更是遠遠的躲開。
村子裡有一個寡婦人傢,年紀輕輕的丈夫就死於一場車禍。撇下一個三歲的孩子,娘兩個相依為命,這個寡婦死瞭的夫傢姓胡所以平常大傢都叫她胡傢嫂子。
這個胡傢嫂子雖然隻是一個土生土長的農傢婦女,可是生來就細眉細眼細皮嫩肉的很是耐看。所以自從丈夫死後一個人帶著年幼的孩子過日子那也是過的一個擔驚受怕。
白天還好沒人敢怎樣,可是到瞭晚上就總有那二流懶蛋居心不良的人半夜裡來拽門。
偏偏這胡傢嫂子性格生就又柔弱,免不得被嚇得抱著孩子暗自流淚不敢聲張。
話說這胡傢嫂子越想越覺得這日子可咋過下去,於是在一天夜裡抱著孩子帶瞭些香燭紙錢就摸黑來到瞭小廟。
點著瞭香火燒瞭些紙錢,這胡傢嫂子是鼻涕一把淚的把自丈夫走後自己所受的委屈和驚嚇一股腦的在小廟前細細的哭訴瞭一遍。
還別說,自從那日胡傢嫂子到瞭小廟前哭訴瞭一通之後,晚上睡覺還真是安生瞭,再也沒有瞭那敲拽門窗的事情發生瞭。
胡傢嫂子心中感到十分的欣慰,看樣子自己在小廟前所說的那些話死在陰間的丈夫一定是聽見瞭,所以暗中來保護自己娘兩個來瞭。
還別說還真是那樣,幾天的時間裡村子裡那些去敲過胡傢嫂子門窗對胡傢嫂子不壞好意的主都在一夜間得瞭奇怪的病,渾身潰爛流膿臥床不起瞭。
安生的日子沒過上幾天,這一天晚上剛剛吃過晚飯,三歲的兒子突然瞅著媽媽說瞭一句讓胡傢嫂子心驚肉跳的話“媽媽!趴在你身上的叔叔長的好醜啊!”
胡傢嫂子瞬間隻覺得頭皮刷的一下子麻酥酥的一下子酥到瞭腳後跟,愣瞭一下猛的轉回頭想看看孩子說的趴在自己身上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可回過頭來一看,身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胡傢嫂子長出瞭一口氣照著兒子的小屁股蛋就是一巴掌“小孩子不許說謊,我沒告訴過你嗎?再撒謊看我怎麼收拾你。”
“媽媽我沒有說假話,你看看就是有一個叔叔趴在你的身後嘛!叔叔你倒是說句話讓我媽媽知道,要不然她又說我撒謊該揍我瞭。”孩子嗚嗚哭瞭起來。
聽瞭孩子的哭訴,胡傢嫂子知道孩子說的話一定是真的瞭。她沒有動輕輕的把兒子摟在懷裡“兒子,你能告訴媽媽你說的那個趴在媽媽後背上的叔叔長的什麼樣子嗎?”
孩子抽噎瞭幾下“媽媽!叔叔長得像猴子一點都不好看。”聽瞭孩子的話胡傢嫂子明白瞭。看來老人都說隻有孩子能看見大人所看不見的臟東西,看來一點都不假。
自己這幾天一直暗自慶幸是孩子他爸回來保護他們娘兩個瞭,看來自己錯瞭,一定是那晚上在小廟前招回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瞭。
沒辦法找瞭一些黃紙拿在手裡到門口燒瞭燒念叨瞭念叨娘兩個也就關燈睡覺瞭。半夜的時候,胡傢嫂子睡夢中就被兒子給推醒瞭,睜開眼睛一看,隻見兒子一邊哭著一邊使命的在推搡自己。
一把拉開燈,胡傢嫂子一把把兒子抱在懷裡連忙問兒子怎麼瞭?“媽媽!我看見有人欺負你,那個像猴子一樣的人趴在瞭媽媽的身上再拼命的打媽媽。”
緊緊抱著兒子胡傢嫂子徹底的懵瞭,這是怎麼瞭?兒子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為什麼自己看不見也感受不到?
日子一天天的挨下去瞭,不管胡傢嫂子怎麼折騰,也找瞭幾個神婆來到傢裡驅邪驅鬼可是兒子口裡的那個猴子一樣的男人還是每晚都會出現在胡傢嫂子的身上。
這日子過得還不如當初不去小廟找那死鬼丈夫哭訴瞭,這下倒好活人不敢來瞭,倒是把個不知是啥的死鬼給召回來瞭。
戰戰兢兢的日子還得過下去,一晃兩個多月的時間可就過去瞭。這一天一大早胡傢嫂子收拾停當鎖好門抱著兒子打算去鄉裡的合作社去買點佈料給兒子做幾雙鞋。
走在路上的時候就要路過那個位於村子西頭的小廟,就在經過小廟的時候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兒子突然喊瞭一嗓子“媽媽!你看那個總趴在你身上的那個猴子叔叔就在那個小房子裡呢!”
兒子的一聲喊叫可嚇壞瞭胡傢嫂子,慌忙用手把兒子的嘴捂住“別吵吵兒子,咱們不往那裡看,乖孩子回過頭來看這邊。”一邊說這一邊把孩子的腦袋給擰瞭過來。
就這樣一路上都感覺心惶惶的胡傢嫂子匆忙的買瞭點佈料就趕回到瞭傢中。這左想右想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可是隨後發生的事情是徹底的讓胡傢嫂子感受到瞭什麼是恐懼。
接連幾天的惡心嘔吐渾身無力讓懷過身孕的胡傢嫂子暗叫一聲不好,怎麼自己的癥狀那麼像是已經懷孕瞭呢!
不可能啊!自從丈夫死後,自己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做人,從來沒有越雷池半步,從來就沒有根任何男人有過肌膚之親所以說根本就不可能懷孕。
可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胡傢嫂子身體上的變化可是越來越像懷瞭身孕瞭,肚子在一天天的變大,食量也在增加,種種跡象都表明胡傢嫂子是真的懷有身孕瞭。
望著自己那越來越大的肚子,再想想兒子一直說在自己身上的那個像猴子一樣的男人,這胡傢嫂子的心裡可就有瞭想法瞭“莫不是自己真的被鬼給纏上瞭?不會是懷瞭鬼胎瞭吧!”
想想自己是有很多次在夢裡與一個模模糊糊看不清的男子做著男女溝壑之事,可是每次醒來都不見有什麼異樣所以自己也就一直沒在意。
莫非這一切都不是夢?夢裡所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這胡傢嫂子可就是每日裡坐立不安瞭,漸漸隆起的肚子這要是被鄉親們看出來瞭,自己是個寡婦,到時候就是有一千張嘴恐怕也說不清楚瞭。
想來想去,這解鈴還得系鈴人,這男鬼是自己從小廟招來的,自己還得去小廟那裡去求求看看不管是那路神仙怎麼說也得放過自己才好。
打定主意,不敢出來太早怕相親們看見。於是等到夜半沒人的時候胡傢嫂子抱著孩子帶上一些香燭就來到瞭小廟那裡。
胡傢嫂子雙膝跪倒一頓的哭訴,說不管你是那路大神看在我們孤兒寡母的份上就放過我吧!以後我給你立牌位每日給你燒香磕頭怎麼著都行,隻求你放過我。
一頓折騰就回瞭傢,一段時間過去瞭,胡傢嫂子發現肚子還在瘋狂的長大,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一點點跡象。
眼看著是瞞不住瞭,想想以後要面對相親們的吐沫星子那日子可怎麼過呀!不但自己沒臉見人,就連自己那幼小的兒子都會受到小孩子們的欺負。
第二天胡傢嫂子把年幼的兒子送到瞭離自己傢十幾裡外父母那裡什麼也沒說,毅然決然的之身回到瞭自己的傢裡。
心情復雜的哭著等到瞭天黑,手裡握著一傢人的合照。看到外面天已經徹底的黑下來瞭,胡傢嫂子懷揣一把水果刀就又來到瞭那個小廟前…
第二天一早,村子裡早起放羊的羊倌看見瞭胡傢嫂子滿身是血的躺臥在小廟門前,手裡拿著一個血淋淋的已經成瞭形的小小的嬰孩,胡傢嫂子的肚皮被劃開瞭一個長長的大口子腸子流落瞭一地。在胡傢嫂子的身旁扔著一把帶血的水果刀…
當人們從胡傢嫂子那三歲的兒子口裡知道瞭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憤怒的村民拿著鎬耙把個已經存立在這裡好多年的小廟砸瞭個稀巴爛。
從那以後村子裡也就再也沒有瞭小廟,要是有死人需要報廟就臨時拿來三塊磚頭臨時在村子外簡單搭立一下就算是小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