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代寫作業

替我寫作業

這天放學後,曉鶴看到唐亮鬼鬼祟祟地進瞭一條緊挨學校的窄胡同。不久,唐亮走出瞭胡同,手裡的作業沒瞭。

曉鶴開始註意唐亮是前幾天的事,他那天因為前夜忙於玩遊戲,大清早到學校趕作業,可太早瞭,看大門的王大爺還沒開門。就在這個時候,唐亮出現瞭,也拿著作業,並且自我介紹叫唐亮。可氣的是,他在曉鶴面前炫耀他不用親自寫就可以完成作業的事。當曉鶴問起原因的時候,他卻一溜煙地跑瞭。任憑曉鶴跑得再快,也沒追到。

曉鶴知道現在有的同學拿錢雇人代寫作業,他也想找人,但父母沒給他這部分錢,可他完全可以用拳頭征服那些代寫作業的同學。重要的是,能找誰代寫作業。所以,這天放學後,看到唐亮,他就跟瞭過來。

看唐亮走遠瞭,曉鶴才走進胡同。

這是個死胡同,有幾戶人傢,但好像很久沒人住瞭,門上的鎖銹跡斑斑。曉鶴一直走到胡同的盡頭都沒看到一個人影,卻看到盡頭的墻壁下摞著兩塊磚,磚的中間夾著幾本作業,附近還有一些紙灰。

這時,胡同裡突然湧起一陣風,紙灰打著旋兒凌空飛起,竟飄進四樓的一間教室裡去瞭。曉鶴禁不住打瞭個冷顫,沒敢多停留,轉身走出胡同。出胡同時,差點兒迎面和一個人撞在一起。他認識,那人是鄰班的葉辛。

“你也……”葉辛驚詫地問。鬼小說:

“我什麼呀?”曉鶴揮起拳頭。

葉辛忙躲到一邊,給曉鶴讓開一條路。

曉鶴往前走瞭幾步,又停住瞭。葉辛到這裡幹什麼?他是來放作業的,還是拿作業的?曉鶴多瞭一個心眼,沒走,躲到一邊等葉辛出來。

過瞭一會兒,葉辛出來瞭,手裡拿著幾本作業,邊走邊往衣兜裡裝著什麼東西,好像是一張百元大鈔。

曉鶴明白瞭,葉辛就是那個代寫作業的人。為瞭證實自己的判斷,曉鶴一連在這個胡同口盯瞭兩天,每天都是這樣。

放學後,唐亮拿著作業本走進胡同,然後空著手離去;不久,葉辛走進胡同,拿著作業本,往衣兜裡裝著百元大鈔走開。

曉鶴沒想到唐亮為瞭完成作業這樣下血本,他也想不出葉辛是怎麼在完成自己作業的同時,又幫唐亮完成作業的。總之,他知道葉辛在幹著代寫作業的事,就可以瞭。

這天,他見葉辛從胡同裡出來,便徑直擋在葉辛面前。

“大哥,你有事?”葉辛怯懦地問。

“幫我寫作業。”曉鶴板著臉說。

“你別開玩笑瞭,我的作業還沒時間寫呢。”葉辛滿臉堆笑地說。

“那你手裡是什麼?”曉鶴一把奪過葉辛手裡的作業本,作業本上寫著唐亮的名字。

“我也就是隨便應付一下,寫上幾道題。我也想不出他是怎麼交給老師的。”葉辛哭喪著臉說,“大哥,我可不能應付你。”

“我不在乎,隻要能寫完就可以。”曉鶴一把揪住瞭葉辛的衣領,黑著臉說。

“那好,既然你不計較,我隻能多熬夜瞭。和這個同學一樣,不管多少作業,一口價,一百。”葉辛說得很謹慎。

“一分錢也沒有!照著給他寫的作業給我寫,否則……”曉鶴在葉辛面前揮瞭揮拳頭,說完,把作業本塞到葉辛手裡,頭也不回地走瞭。

誰在代寫作業

葉辛把作業寫好交給曉鶴時,眼睛裡滿是血絲:“就這一次吧,實在不行瞭,我一夜沒睡。”

曉鶴可沒好臉色,拳頭攥得咯咯響:“要是不寫,你知道後果的。”

第二天,葉辛還是乖乖地把作業寫好給瞭曉鶴,眼睛更紅瞭。

三天後,曉鶴再次把作業塞到葉辛手裡時,葉辛瞪著通紅的眼睛哀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實在不能再給你寫瞭,我把所有的錢都花瞭,再也沒錢瞭。要是不給錢,他們輕饒小瞭我。”

“是嗎?看來,你們還不止一個人,你說說都有誰,我來和他們說。”曉鶴說。

“還是算瞭吧,別再把你搭上,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要是我出瞭意外……”葉辛沒說完,拿著作業就走瞭。曉鶴看到他眼裡含著淚花。

曉鶴覺得好笑,不就是寫作業嘛,還至於出人命?但又一想,葉辛好像說的不是假話。

曉鶴想弄清楚,放學以後,他沒走,留下來盯著葉辛。

葉辛是住校生,下課後去吃飯,然後到教室裡忙作業。曉鶴在葉辛的教室外盯瞭半天,也沒看出葉辛有什麼異樣。

快到教室熄燈的時候,同學們都走瞭,葉辛才走出教室,手裡拿著的正是曉鶴的作業。葉辛四下裡瞧瞭瞧,沒出教學樓,而是徑直往樓上走去。

曉鶴知道,四樓的教室都空著,難道葉辛怕老師看到,所以到四樓的空教室裡繼續寫作業?曉鶴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面上瞭四樓。

樓道裡還有幾盞燈沒壞。光線昏暗。葉辛在樓道盡頭的一問教室門前停下瞭。他輕輕一推,教室的門竟然開瞭。門發出吱嘎的聲響,在靜寂的樓道裡回蕩著。葉辛走進教室,關上瞭門。

曉鶴輕步走到教室門前,順著門上的小窗朝教室裡看去。教室裡黑著燈,可卻一閃一閃地亮著詭異的紅光。曉鶴仔細一看,才看到那紅光的來源——隻見葉辛身體僵直地跪在講臺前,手裡拿著幾張正在燃燒的紙。曉鶴嚇瞭一跳,那燃燒著的殘缺不全的紙竟是幾張冥幣。紅光閃動,葉辛的臉時隱時現。

葉辛嘴裡念念有詞:“我知道你們能聽得到,我實在沒辦法,手裡就這些錢瞭,你們將就著點兒吧。如果曉鶴以後再讓我寫作業,我隻能暫時欠著瞭。等我有錢瞭,一定補上。”

葉辛說完機械地站起身,走到最前排的幾張桌子前,把四本作業依次放到四張書桌上:“拜托瞭,我明天早晨來取。”說完,就往教室門口走來。

曉鶴回身緊跑瞭幾步,緊貼到樓道另一端的一間教室的門上。燈光昏暗,葉辛不會看到他的。

葉辛從教室裡出來,關上門,低頭朝樓梯方向走。走到樓梯口,他回身朝那間教室的方向看瞭一眼,然後逃似的下樓去瞭,發出瞭不規則的噔噔聲。

葉辛的腳步聲消失得很突然,就好像他瞬間從教學樓裡蒸發瞭一樣。曉鶴等瞭半天,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仿佛世界上隻剩下他一個人瞭。他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本想像葉辛一樣,趕快離開這裡,但畢竟來瞭,他想搞清楚葉辛到底在搞什麼鬼,把作業放在空教室裡,誰來完成?

教室裡灰蒙蒙的,朦朧的月光照進教室。曉鶴身體一哆嗦,差點兒叫出聲來——教室最前排的四張書桌前,齊刷刷地坐著四個人。每個人拿筆的右手在作業本上機械地蠕動著,身體的其他部位則紋絲不動。

曉鶴幾乎能聽到自己的血液從太陽穴流過的聲音。剛才教室裡明明隻有葉辛一個人,這四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四個人在黑暗中怎麼寫作業?更奇怪的是,這間教室不知為什麼,凳子被撤去瞭,也就是說,這四個人都在紮著馬步寫作業。

曉鶴正看著,那四個人像得到命令一樣,齊刷刷地把頭轉瞭過來,齜著牙,牙齒透著血紅色的光:“你也加入吧。”那四個人發出陰惻惻的聲音。

曉鶴差點兒暈過去,尖叫聲在樓道裡回響著。他在跑到樓梯口時,聽到教室的門發出吱嘎的聲響。他沒命地往下跑著,急促的噔噔聲讓他想到瞭葉辛。

跑到學校門口時,他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

看大門的王大爺在曉鶴走出大門時,嘆瞭口氣說:“又多瞭一個。”

曉鶴沒聽出王大爺的意思,他也沒心情去問,繼續往前走。在經過那個胡同口時,他聽到胡同裡傳來關門的吱嘎聲。他的後背傳來一股涼氣,他突然想起胡同裡那些銹跡斑斑的鎖,胡同裡應該沒人住。

曉鶴又跑瞭起來,直到跑進傢門,他都沒敢停留一步。

不是我們

第二天,曉鶴剛走進校門,葉辛就跑過來說:“對不起,我身上就那點兒錢,都給他們瞭,可還是不夠,他們隻……隻給寫瞭一部分。不過你放心,我今晚再和他們說說,先欠著點兒,讓他們寫完。”他把作業本遞給曉鶴。

曉鶴拿過作業本看瞭看,的確,每科都留著一半沒寫。“那好吧,以後的作業我自己寫,你不用管瞭。”他說完,拿著作業走瞭,走得很急。

“總算把這個難纏的膏藥撕下去瞭。”看著曉鶴走遠,葉辛得意地笑瞭。

“又多瞭五個。”葉辛被身後的說話聲嚇瞭一跳,回身一看,是王大爺。“什麼五個?”葉辛冷冷地問。

“你會知道的。”王大爺幽幽地說。

葉辛聽得渾身不自在,白瞭王大爺一眼:“神經病!”

中午放學後,葉辛回到宿舍,興奮地對幾個室友說:“多謝瞭,要不是你們四個在教室裡裝神弄鬼,那個可恨的曉鶴還纏著我給他寫作業呢。當時我還以為你們沒去呢,我在教室裡看瞭半天,都沒找到你們。我知道曉鶴在外面看著,隻能把作業本放到書桌上就走瞭。直到曉鶴叫著跑出教學樓,我才知道你們提前躲在書桌下瞭。你們到底藏在哪張書桌下面瞭?”

四個室友對望著,嗯啊半晌沒說出話來。

“還不好意思說?算瞭,”葉辛說著,拿出五十元錢,“這些錢算我請客瞭。我這些錢掙得容易,隨便寫寫作業就能掙到一百元。也不知是哪個班的唐亮把作業和一百元錢放到胡同裡的。不多說瞭,我還有事。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曉鶴,要不然他饒不瞭我。”葉辛說完,吹著口哨走瞭。

等葉辛走出門口,一個室友小聲說:“我昨天晚上回來就睡瞭,把葉辛說的事忘瞭。你們去的時候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其他人都搖搖頭,他們根本就沒把葉辛說的事放在心上,沒人去過那間教室。

“葉辛這些天很古怪,我有幾次起夜,發現他的床鋪是空的。我從窗口看到一個人在校園裡走,很像葉辛。那人除瞭腳在動,其他部位都不動,像一個正在行走的僵屍,怪嚇人的。”一個室友說。

其他人面面相覷,不敢再說葉辛的事瞭。

誰在撒謊

葉辛每天按時到那個胡同裡,從磚底下拿出作業和一百元錢,然後花一點兒時間在這些作業本上隨便寫上一點兒應付應付。那個唐亮卻從來沒有因此停止放作業和留錢。

這天,葉辛的飯卡上沒錢瞭,便拿出一張百元大鈔去打飯。服務員滿臉怒容地看著他:“你還沒死呢,不能用這個。”

葉辛一聽來瞭氣,什麼叫我還沒死呢?“你……”他剛想質問服務員,卻瞪圓眼睛,話也被硬生生地咽回去瞭,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手裡拿著一張冥幣。

葉辛的飯沒吃成。沮喪地回到宿舍,打開自己的櫥櫃去拿錢。突然,他覺得腦袋都大瞭,隻見那裡面放著十多張冥幣——他這些天辛辛苦苦掙來的一千多元都變成死人才能用的冥幣瞭。

他僵硬地轉過身,看著那四個室友。隻有他們知道他靠代寫作業掙錢的事,一定是他們偷偷地把錢換成冥幣瞭。

那四個室友也都瞪著眼看著他,他們手裡也都舉著幾張冥幣。

“你們為什麼拿我的錢?”葉辛吼道。

四個室友瞪著驚恐的眼睛說,他們沒拿葉辛的錢,他們手裡的冥幣也是他們靠代寫作業掙來的。

原來,他們見葉辛每代寫一次作業就能輕易掙到一百元錢,也偷偷地去瞭那個胡同。當然,他們不是一起去的。他們都在死胡同裡拿到瞭唐亮的作業和一百元錢。

可就在想花這些錢時,他們卻發現那些好好的錢變成瞭冥幣。

葉辛並不相信他們的話,但當幾個室友都證實他幾乎每天半夜都會出去時,葉辛的臉色變白瞭。

他說,他也看到四個室友半夜出去過,並且走路的姿勢正是室友們所描述的那樣。

五個人愣在那裡,宿舍裡死一樣靜。

雪上加霜的是,曉鶴突然又找到瞭葉辛,瞪著眼把作業本再次塞到他手裡。

“我已經不能寫瞭。”葉辛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說。

“沒事,我不怕。你那四個室友,我擺得平。”曉鶴陰惻惻地笑著。

“他們告訴你的?”葉辛毫無底氣。

“是唐亮說的,你在教室裡燒冥幣;你那四個室友把小手電放到嘴裡,把牙弄得血紅血紅的,來嚇唬我。你有他們幫忙,要是不把作業寫好,我一起收拾你們。”曉鶴拍瞭拍葉辛的肩膀。

“唐亮是哪班的?”葉辛問。

“十班的。怎麼?你們沒見過面?”曉鶴說。

“十班?”

曉鶴看到葉辛的身體一陣哆嗦。

這天,曉鶴被校長叫到瞭辦公室。葉辛和四個室友也在。原來,葉辛他們幾個不睡覺,跑到四樓的那間空教室裡黑著燈裝神弄鬼,被校長抓瞭個現形。他們說是寫作業,可黑著燈怎麼寫作業?而且那些作業都不是他們自己的,其中還有曉鶴的。

曉鶴隻得實話實說,然後被校長狠狠地訓瞭一頓。可葉辛他們則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們都說,自己不知道怎麼就到瞭那間空教室。最後,葉辛他們幾個被勒令回傢反省去瞭。

曉鶴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看葉辛的樣子,好像不是撒謊。到瞭晚上,等到教室快熄燈的時候,曉鶴一個人悄悄地爬上瞭四樓。

樓道裡的燈又壞瞭一個,光線更暗瞭。曉鶴心裡發毛,但還是向樓道盡頭走去。來到那間教室門前,他忍不住看瞭一眼教室門上面的牌子——十班。

他輕輕推瞭一下門,門吱嘎一聲,開瞭。整間教室空蕩蕩的,一張桌子都沒有瞭。原來是學校怕再有學生到這裡偷著寫作業,不但把凳子搬走瞭,連桌子也沒留下。

他來到窗前,月光還算明亮。他低頭向下看去,緊挨著教學樓有幾幢平房,它們之間是一個死胡同,死胡同正挨著教學樓。

突然,曉鶴看見一個黑影走進瞭死胡同。誰會這麼晚到那裡去?想起前幾天晚上在胡同裡聽到的開門聲,曉鶴的心臟一陣狂跳。他緊緊盯著那個人。

那人走到死胡同的盡頭,慢慢推開瞭靠著教學樓的那傢院門,走進去,在院子裡呆呆地站瞭好一會兒,然後蹲下身,在地上點燃瞭什麼。不一會兒,被點燃的東西打著旋兒飛瞭上來,順著打開的窗戶飄進教室裡。

曉鶴拾起一張,仔細一看,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瞭,是一張冥幣!他再向外看時,那個人已站起身,抬頭看著他,齜著的牙發出血紅色的光。

曉鶴這次跑得更快瞭。他跑出校門時,王大爺好像正等著他,等他跑出去就把大門關上瞭。曉鶴聽到王大爺在後面念叨著:“晚瞭。”

自己的確回傢晚瞭些,以後可不敢再去那間教室瞭,也不敢走夜路瞭。曉鶴心裡想。

在經過死胡同時,他看到胡同口站著一個黑影。

成為代寫者

第二天,曉鶴想去找唐亮問問葉辛是不是真的在裝神弄鬼。

同學們都說曉鶴的大腦一定出瞭問題,全校沒有一個叫唐亮的,更沒十班。曉鶴半天才轉過彎來,他們年級總共就九個班,但他去過的那間空教室的門牌上卻寫著“十班”。

這個唐亮到底是用瞭假名還是根本就是一個……曉鶴越想越冒汗,一個他經常看到的人,卻不存在。

在大門口看到王大爺時,他忽然想起王大爺那些奇怪的話,難道王大爺知道什麼?他試探著問王大爺,王大爺沒有隱瞞。

原來,比曉鶴早幾屆時,學校的確有過十班。十班裡有個學生叫唐亮,他的傢就在緊靠學校的胡同裡。父母不在身邊,他跟著外公住在那裡。那時候,學生的作業很多,一些不想寫作業的學生就想著法找別的同學代寫作業,有的拿錢雇,有的則是靠欺負弱小的同學。唐亮當時學習好,長得又瘦小,於是成為瞭那些同學瞄準的對象。開始,他還能應付,但漸漸地,找他寫作業的同學越來越多,他不想寫,那些同學就對他拳腳相加。

為瞭不讓外公知道他替別人寫作業的事,他偷偷地從傢裡跑出來,到十班的教室裡趕作業,有時還會熬個通宵。不敢開燈,隻能用嘴叼著小手電寫。他的外公歲數大瞭,始終沒發現自己的外孫被別人欺負,也沒註意到外孫半夜跑出去的事。

有一天,唐亮太困瞭,想打開教室的窗戶清醒清醒。他個子矮,隻能踩著凳子去拽窗戶上的把手。窗戶開瞭,恰巧一陣大風刮過,窗戶被猛地刮向一邊,正抓著把手的唐亮猝不及防,被甩出窗外。他就這樣摔死瞭,正掉在自傢的院子裡。

他的外公因此大病瞭一場,後來怕睹物思人,就搬走瞭。再後來,胡同裡開始鬧鬼,經常有人聽到唐亮傢的門響,還有人把作業放在胡同裡的磚下,燒冥幣。後來,胡同裡的人傢都搬走瞭。

有人說,這是唐亮陰魂不散,還在幹著替別人寫作業的事,隻是他不甘於自己太忙,於是,那些想代寫作業掙錢的和讓別人寫作業不給錢的學生都成瞭他的招募對象。這些人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到十班教室裡替別人通宵寫作業。

曉鶴聽得渾身發冷,自己就是讓別人代寫作業不給錢的人,原來不是葉辛撒謊,而是唐亮在撒謊。隻有這樣,曉鶴才會欠下很多代寫費,從而成為唐亮操控的代寫者。

王大爺看著魂不守舍地離開的曉鶴,輕輕嘆瞭口氣:“唐亮呀,你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呢?外公老瞭,幫不瞭你幾天瞭。”

曉鶴開始忙著寫作業瞭,不管作業有多少,他都想自己完成。可是,他寫瞭沒多長時間就睡著瞭。不知過瞭多久,他醒瞭,接著寫。他總覺得不對勁兒,但沒心思想,隻是一股勁兒地寫著。

“他們走瞭,你們又來這裡搞鬼!”曉鶴被喊叫聲驚得抬起頭,幾束刺眼的手電筒光照在臉上。他過瞭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站著的是校長和幾個值班的老師。

他們怎麼到我傢來瞭?曉鶴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才明白過來,他沒在傢裡,而是在學校,在四樓十班的空教室裡。校長他們沖進來時,曉鶴和兩個同學正紮著馬步,一手托著作業本,一手寫。

學校沒想到連曉鶴這樣的學生都偷偷地跑到教室裡來寫作業瞭。為瞭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校長要求老師們減少作業量,甚至不佈置作業,還讓王大爺看好門,不讓任何同學再去十班的教室寫作業。

一切好像都過去瞭。

一天晚上,值班的老師半夜出來抽查時,看到幾個黑影在校園裡走。他們除瞭腳在動,其他部位都是僵直的。他們去的方向是教學樓……

《學校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