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替身

我的床底下藏著一些東西。是什麼?你先猜猜。

不知道?給你一點提示吧,每當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總能聽到床下傳出一陣陣笑聲。

你猜得沒錯,是屍體。

事情還要從上個月說起。

那一天是約定的同學聚會,由於前一晚和死黨喝瞭個天昏地暗,所以睡到傍晚才醒來。起來的時候,聚會早就散瞭。

晚上上網,正想和大傢道個歉,但意外地看見大傢在群裡討論多年沒見,大傢的變化,而裡面還竟然提到瞭我。他們說我瘦瞭,滄桑瞭,發型也變瞭。我覺得奇怪,跟大傢說我根本沒去。大傢都不相信,笑話我說我喝醉瞭,被幾個人抬回來的,沒恢復神智。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以為是自己喝多瞭忘記瞭。就在這時暗戀的女生也給我來電話,說今天玩得很開心,下次也想我帶她去約會。

我頓時就懵瞭,今天我可是在傢裡睡瞭一天,哪有跟她去約會呢?

好吧,就當是酒精害的,清醒過後就自然好瞭。我這麼想著,又躺下睡瞭。然而,奇怪的事情並沒有這麼結束。

我的桌子一向很亂,可是第二天早上發現桌子整理得井井有條。還有刷牙用的杯子,我是個左撇子,杯子一直放在左邊,當我走進衛生間的時候,杯子換右邊去瞭。喝醉酒不至於連習慣也改瞭吧?

鑒於要趕著上班,我沒再多理會,匆忙趕往公司。還沒進辦公室門,透過透明的落地玻璃就發現裡面不對勁。我的辦公隔間裡居然坐著一個人,和我一模一樣。

那傢夥是誰?我不敢貿然進去,偷偷躲在門邊觀察,那傢夥若無其事地和同事聊天討論,還向我暗戀的那個女生眉來眼去。

這時一個怪念頭浮現在我腦裡。難道我已經……

我跑向洗手間,打開龍頭,用手接在龍頭下,水被我的手截斷,改變瞭流向。我又看看鏡子,自己的影像就在裡面。為瞭保險起見,我故意撞向洗手間裡的另一個人,然後被罵瞭一句神經病。

我松瞭口氣,我還是個實體,別人能看到我,我還沒死。可是辦公室裡的那個我又怎麼解釋呢?

我咬牙忍耐著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廳坐瞭一天,直到晚上下班的時候,另一個我從大門走瞭出來。我戴上附近地攤買的帽子和眼鏡,悄悄跟瞭上去。(待續)

(《替身》後續)他往我傢的方向走去,我納悶瞭,難道他還打算光明正大的走進我傢?

果不其然,他走進我住的公寓樓,又走進瞭電梯,按瞭我住的樓層。我緊跟其後,搭上走廊另一頭的電梯。電梯門一開,我馬上躲在走廊拐角處,偷偷看著傢門的位置。電梯早應該到瞭,可是等瞭好久都沒有動靜。

突然背後傳來瞭我自己的聲音:“你在等我嗎?”把我的魂都嚇飛瞭。我轉過頭,眼前站著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奇怪的是,他也戴著和我一樣的帽子和眼鏡。

“你是誰?”我問道。他笑瞭笑。手機在這時候響瞭起來,我習慣性地馬上低頭掏出手機,再抬頭的時候,那傢夥不見瞭,就這麼在我眼前消失瞭。

我無暇顧及,連忙接聽電話,是我暗戀的同事的聲音:“我現在搭上車瞭,很快就能到你那哦。”

“哦。”我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回事,胡亂答瞭一句,隨即電話掛斷瞭。好一會兒我才醒悟過來,她一定是把我當做是白天辦公室裡那長得和我一樣的人瞭。那盜用我的臉的傢夥,一定是約瞭她來傢裡,真打算名正言順想把我的傢都奪走。可是他究竟是什麼人呢?

同事大概待會就會到達,還是先收拾下傢裡吧,等下她來瞭再問問是什麼情況。我這麼想著,走到自己傢門口,剛想用鑰匙插進鑰匙孔,就聽見屋裡有鏟泥的聲音。我猛然打開門,床被移開瞭,原本放床的地方有個人影,在與樓下之間的夾層挖瞭個洞,正把什麼埋在裡面,我定睛一看,洞裡躺著的是科長!而那個人影,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我一下撥開瞭電燈開關,他一下像融化瞭一般在地上化成一個黑影,然後漸漸向我靠近,最後黏在瞭我的腳底上,變成瞭一條細長的影子——我的影子。

背後傳來一聲尖叫,同事站在門口,捂著嘴,驚訝地看著我和洞裡的屍體,轉身就跑。

“不是我幹的!是我的影子!”我叫嚷著追瞭上去,把她撞到在地。不過我已經做好瞭覺悟,她不會相信的,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人的影子脫離瞭本體,去做瞭本體想做的事情。

附近的住戶還沒有回來,我把同事抓回到屋裡,盡避我喜歡她,盡避她是無辜的,但是她看到的太多瞭。我把她綁瞭起來,丟進夾層的洞裡,用鏟子把旁邊的碎石和泥土重新把洞口埋瞭起來。

直到現在,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床下會傳來聲音,咒罵聲,哭聲,然後是笑聲。窗外的月光射進屋裡,在墻上投下瞭我的影子,它咧開大嘴,狡詐地笑著。

《短篇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