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新已有半個多月沒回傢瞭,他正在想方設法準備跟老婆李紅英鬧離婚。不過,這天張光新不回傢不行,因為他的身份證放在傢裡。他有一份重要的包裹要到郵局去取,必須要用身份證。然而,等待他的卻是一場意想不到的噩夢。
晚飯後,張光新對金屋藏嬌的二奶王妮娜說:“妮娜,我回去拿一下身份證。”王妮娜朝他瞥瞭一眼,酸溜溜地說:“是不是幾天沒回傢,想老婆瞭?”“你胡說什麼呀?那個黃臉婆,我早就想把她休瞭!”王妮娜聽他這麼說,臉色頓時陰沉瞭下來,良久,她兔死狐悲似的悲哀著說:“女人都有人老珠黃的時候,我知道自己總有一天也會跟她一樣,落得個被拋棄的下場。”“怎麼可能呢?”張光新知道自己說溜瞭嘴,讓她多心瞭,於是連忙哄著她說:“我怎麼可能拋棄你呢?瞧你現在這模樣,就是將來老瞭,也比她年輕時還要漂亮呀!”說到這裡,將她緊緊地摟到懷裡,在她臉上親瞭幾下後,便走瞭出去。
張光新趕到傢門前時,隻見門虛掩著,心裡就感到有些奇怪,老婆是個十分謹慎的人,每次回傢後,都要趕緊把門關上,生怕壞人闖進來,今天這是怎麼啦?他輕輕地推開門,突然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他心裡不禁一驚,急忙朝房間沖去,隻見老婆倒在床前的地板上,頭被刀砍得血肉模糊,地上流著已經發紫的血。他不禁大叫一聲:“快來人啦!殺人啦!”
縣公安局刑警大隊長林鳳杏接到報案後,連忙帶著助手江明和法醫白仲生等人趕到張光新的傢。經現場勘查,是他殺。兇手用廚房裡的菜刀,在受害者頭上砍瞭七刀,致命的一刀砍在太陽穴上。傢裡的窗戶都緊閉著,很顯然,兇手是從大門進來的。張光新檢查瞭一下傢裡的東西,沒發現有什麼丟失。經法醫驗屍,初步判斷兇殺案發生在下午三點鐘左右,也就是四五個小時之前。從現場偵查的結果來看,兇手具有一定的反偵破能力。現場已經被清理過,除瞭張光新的腳印,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痕跡。
顯然兇手是一個跟死者熟悉的人,但殺人的目的並非是為瞭謀財。那兇手會是誰呢?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麼呢?林鳳杏來到小區的監控室,想從這裡查看下午有什麼人來過張光新傢這個單元的,偏偏這裡是監控死角。後來,林鳳杏又向左鄰右舍瞭解情況,很快得到這樣的線索,張光新夫婦關系不好,兩人經常吵嘴打架。另外還瞭解到,張光新這幾年辦公司發瞭一些財,在外邊包養瞭一個二奶。這事立即引起瞭林鳳杏的高度重視,並將張光新列為重點嫌疑對象。不過,經過調查,從下午一點到晚上張光新回傢前這段時間裡,他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難道是買兇殺妻?
回到局裡後,林鳳杏向局長何廣厚作瞭匯報。何局長立即召開會議,向大傢通報瞭案情,並且組成瞭以副局長馬得江為組長,林鳳杏為副組長的案情調查小組。
為瞭摸清張光新的情況,第二天上午,林鳳杏又帶著江明等人對張光新進行暗地調查,結果發現張光新為瞭達到能跟二奶王妮娜長期在一起的目的,近半年來,張光新一直鬧著要跟李紅英離婚,可他又怕自己主動提出來,財產要少分。於是他經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跟李紅英發生爭吵。但李紅英就是不肯主動提出離婚。在調查中,林鳳杏還得到這樣一個十分重要的信息:有一次夫妻倆在吵架時,鄰居孫大嬸聽到張光新對李紅英咬牙切齒地說:如果你再不肯離婚的話,我總有一天會讓你死得很慘的。或許這是氣話,不過由此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張光新有殺害李紅英的動機。不過,林鳳杏感到不解,張光新就是再笨再傻,也不應該雇兇在自己傢裡殺人呀!就是真的雇兇在傢裡殺老婆,也應該要制造一些入室盜竊之類的假象來迷惑警方的視線呀!
當天下午,林鳳杏再次到瞭張光新傢。他看瞭一眼滿臉痛苦的張光新後,說:“張老板,經過我們的調查,你太太是個安分守己的女人,這就初步排除瞭情殺。她平時為人隨和,也沒有得罪什麼人的地方,也就是說不可能是仇殺。根據你提供的情況,你太太為人膽小謹慎,不是熟悉的人,一般不會開門,由此我們可以排除流竄犯入室搶劫行兇。這樣說來,也就隻有一種可能,跟你太太熟悉的人有意要殺害她。你想想,是誰會下這種毒手呢?”說到這裡,他抬頭打量瞭張光新一眼。
張光新止不住地打瞭個寒戰,隨之雙手下意識地顫栗瞭一下,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難道懷疑我是兇手?”
林鳳杏朝張光新聳瞭聳肩,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張老板,你別激動。在案子沒有偵破之前,凡是跟案情有關的人,都難脫嫌疑。你雖是受害者的丈夫,但這並不是排除嫌疑的理由。再說,你們夫妻關系很不融洽,你在外邊又有新歡,所以我們懷疑你,也是正常的。”
張光新嘴唇嚅動瞭一下,想要說什麼,但還是將要說的話咽瞭下去。林鳳杏見狀,十分嚴肅地說:“張老板,你如果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或許對破案有幫助。我想,早一天破案,對你也是早一天解脫。”“沒、沒什麼。”張光新連忙說著,臉上的表情卻掩飾不瞭慌亂。林鳳杏沒有強迫他,隻是看瞭他一眼說:“你好好考慮,有什麼情況請立即告訴我們。”說完,便立即離開瞭張光新的傢。
張光新到底有什麼話要說又不說呢?林鳳杏回到公安局後,一下子進入深思之中。他決定對張光新進行進一步的心理攻勢。於是他連忙帶著江明他們,再次來到張光新傢。對於林鳳杏他們的回馬槍,張光新似乎有所預料。所以未等林鳳杏問他的話,他倒先開口瞭:“林大隊長,我知道我作案的嫌疑最大,但我不是一個法盲,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所以我不可能利令智昏到采取這種要錢不要命的手段。這就是我想要對你說的話。”聽瞭張光新一席表白之言,林鳳杏沒有說什麼,隻是用犀利的目光緊盯著張光新。張光新雖然故作鎮定,但目光裡還是顯露出瞭一絲慌亂。林鳳杏由此看出,他確實有什麼秘密藏在心裡,於是冷笑著說:“張老板,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心裡有不便說的話。為瞭盡快破案,我們隻能請你到公安局去協助調查瞭。”
第二天上午,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王妮娜和她哥哥王守明失蹤瞭。王妮娜在臨走時,卷走瞭張光新公司裡的一百多萬元流動資金。當林鳳杏將這個消息告訴張光新後,張光新頓時氣得臉色鐵青,不禁咬牙切齒地罵道:“這狗娘養的。你不仁,也就別怪我不義瞭。”接著,他便講出瞭一個驚人的秘密。原來張光新為抓到老婆李紅英的把柄,便暗地在傢裡的房間裡安裝瞭探頭,然後便讓王守明去主動接近她,一旦有瞭把柄,就要挾她離婚。王守明雖然是名打工仔,但為人比較聰明伶俐,所以深得張光新的信任。後來他又將自己的妹妹王妮娜介紹給張光新做二奶,更是深受張光新的器重。
十天前的上午,張光新把王守明叫到辦公室裡,將自己的計謀直截瞭當地跟他說瞭,王守明聽後,不禁倏地一怔,故作吃驚地說:“張總,你讓我去勾引你太太,這事恐怕不太好吧?何況她比我大十幾歲,她又怎麼可能被我勾引呢?”
張光新說:“這事確實有點讓你為難,不過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為瞭你妹妹一輩子的幸福,這事也就隻能委屈你瞭。如果這事成功瞭,我就提拔你為公司副總經理。怎麼樣?”聽瞭張光新的話,王守明並沒有欣喜若狂,為瞭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答應瞭下來。王守明平時常來張光新傢幫李紅英幹一些傢務事,人又乖巧,嘴巴又甜,所以李紅英對他的印象不錯。為瞭他辦事方便,李紅英還給瞭他一把傢裡大門的鑰匙。
一星期前的一天下午,王守明來到瞭張光新傢,李紅英剛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隻穿著一身睡衣,王守明見狀,連忙恭維著說:“哇噻!大嫂的身材真迷人啊!”
“唉!”李紅英嘆瞭口氣,無限苦澀地說,“人老珠黃瞭,還迷什麼人呀?”王守明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瞭,說:“大嫂,你說什麼話呀!你看你的線條,真是凸凹分明啊!”說著,假裝無意地碰瞭一下她的胸脯。李紅英的臉不禁倏地紅瞭起來,王守明見有機可趁,一把抱住李紅英,跟著就在她胸脯上撫摸起來。李紅英愣瞭一下後,十分惱怒地說:“王守明,想做什麼?你給我滾出去!要不然我就報警瞭。”說著,便掙開王守明,朝房間走去。
王守明這時已欲火難抑,順手拿起廚房的菜刀跟瞭進去。拿著菜刀威脅著說:“你今天如果不答應我,我就殺瞭你。”“你敢?!”李紅英本來是個烈性女子,她又怎麼可能就范,咬牙切齒地罵著:“你這個臭打工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你如果再不滾出去,我真的報警瞭。”說著便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
李紅英罵他是臭打工的,頓時傷瞭王守明的自尊心,他一下子失去瞭理智,舉起手中的菜刀便朝她砍瞭過去。可憐李紅英還沒有緩過神來,就成瞭刀下鬼。不過,這些情景都被張光新安裝在房間裡的探頭錄瞭下來。
回到傢裡後,一見妻子慘死,張光新馬上先看瞭探頭拍的內容,然後便急忙拆瞭探頭,他心裡感到十分害怕。雖然自己沒有要王守明殺人,但這事跟自己卻有很大的關系。如果王守明一旦被抓,自己肯定脫不瞭幹系,這也是他想要說卻又不敢說的真正原因。如果不是王守明和王妮娜兄妹倆卷款逃跑,他還心存僥幸呢!
一個星期後的晚上,王守明和王妮娜兩人在南方一傢招待所床上鬼混時,被公安人員逮住。原來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麼兄妹,而是同一個詐騙集團的成員。王守明曾多次以打工的名義,混進一些私營企業工作,在取得老板信任後,便將王妮娜介紹給老板做二奶,然後兩人再伺機作案。如果這次不是因為他一怒之下殺瞭李紅英,人們還真無法識破他們的陰謀詭計。當張光新知道事情的真相後,頓時急火攻心,一下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