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維吾爾族有個窮人叫納斯爾丁·阿凡提。他能說會道,聰明能幹,會各種各樣的手藝,像理發啦、染佈啦等等。阿凡提痛恨那些不勞而獲的阿訇、財主和官老爺們,盡想著法兒作弄他們,為窮人出氣。
好瞭,說到阿訇,阿訇就來瞭。他要阿凡提給他理發。
這個阿訇無論走到哪裡,吃喝玩樂從不掏錢,每次叫人理發,自然也是如此。今天,阿凡提決定好好整治整治他。
阿凡提給阿訇的頭剃得光光的,然後笑嘻嘻地說:“請問尊敬的阿訇,你要眉毛嗎?”
阿訇說:“當然要!”
“好,你要眉毛,我這就給你。”阿凡提說著,“颼颼颼”幾下子;就把阿訇的兩道眉毛刮瞭下來,遞到他手裡。
“你,你..”阿訇跺著腳叫瞭起來。
阿凡提卻不管,又笑道:“阿訇,胡 子你要嗎?”
阿訇連連擺手說:“不要,不要!”
“好吧,你不要就不要!”阿凡提又揮刀,把阿訇的胡 子統統刮瞭下來,甩在地上。
阿訇對著鏡子一照:啊呀,這還像什麼樣呢?自己的臉蛋和下巴都刮得精光,活像個光溜溜的大青鴨蛋啦!“好個阿凡提,你敢這麼侮辱我!叫我怎麼還走得出去!”
阿凡提說:“咦?難道我不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嗎?要是依我的話,別說你的眉毛、胡 子,就連你的頭發,我都不願意剃下來呢!”
阿訇辯不過阿凡提,隻好捧著那顆世界上最最光亮的腦瓜兒,灰溜溜地走瞭。
也許阿訇記性不好,幾天後又來到瞭阿凡提的傢裡。見阿凡提正在低頭補鞋,阿訇丟下一隻破皮靴說:“阿凡提,我的靴底剛斷瞭線,請你給我縫一縫,我向胡 大給你做個最好的祈禱,使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生意興隆,萬事如意!”
阿凡提連頭都沒抬,冷冷地說:“我正生意興隆,忙不過來呢,請你另找人補吧。”
阿訇惱火地說:“難道你不怕我向胡 大給你做個最壞的祈禱嗎?到那時候,胡 大嚴厲懲罰你,讓你傾傢蕩產,折福減壽,可別後悔!”
阿凡提抬起頭嘲笑道:“如果你的祈禱真會靈驗的話,那麼,你為什麼不對胡 大祈禱,保佑你的靴底永遠不爛呢?”
阿訇受到阿凡提的兩次氣,一直懷恨在心。這一天,見阿凡提給附近的鄉親們染佈,忽然心生一計,拿瞭一匹白佈去叫阿凡提染。
阿凡提問他染什麼顏色。他得意地說:“我要染的顏色,不是紅的,不是藍的,不是青的,不是綠的,不是紫的,不是黃的,不是黑的,不是灰的..反正,這種顏色,世界上是沒有的。但是,我想,聰明的阿凡提還是能夠染出來的吧。”
“這當然,”阿凡提接過佈,把它鎖進大櫥裡,然後不慌不忙地說,“我一定按照阿訇的吩咐去做。”
“那麼,我哪天來取呢?”
“你就按我說的那一天來取:那天不是禮拜一,不是禮拜二,也不是禮拜三,禮拜四。不是禮拜五,又不是禮拜六,連禮拜日也不是。到瞭那一天,阿訇你就來取吧,我一定會使你滿意的!”
阿訇一聽,傻眼啦!
有一天,納斯爾瞭·阿凡提到山上砍柴,把毛驢拴在山腳下的一棵樹上。剛好阿訇路過,把毛驢偷走瞭。阿凡提下山不見瞭驢子,回到傢裡,請村上人幫助尋找。
有的說:“要是你用鐵鏈子系著毛驢,並且加把鎖,誰能偷去你的毛驢呢?”
有的說:“要是你打柴時走得不遠,誰敢偷你的驢子呢?”
有的說:“阿凡提,你是個聰明人,怎麼那樣粗心大意呢?”
阿凡提說:“喂喂,朋友們,難道都是我的不對,而小偷卻一點錯也沒有嗎?”大傢一聽不吱聲瞭。阿凡提又說:“我們不必爭瞭,大傢找找看吧,找到瞭,1塊銀元就把它賣瞭。”
一會兒,有人在阿訇傢發現瞭這麼個情況:他傢原來隻有兩頭毛驢,今天卻見他院子裡拴著3頭。
阿凡提闖進阿訇傢,問道:“阿訇,你傢本來有幾頭毛驢?”
阿訇說:“3頭,我本來就有3頭毛驢!”
阿凡提的毛驢聽到主人的聲音,歡跳起來,想掙脫繩子。阿凡提認出瞭他的驢子,解開繩騎上毛驢對阿訇說:“你的院子裡確有3 頭毛驢:兩頭外地產的毛驢,1頭本地產的蠢驢!”
阿凡提出瞭阿訇的院子,大傢圍瞭上去,開玩笑地說:“阿凡提,明天集上,1塊銀元把你的毛驢賣瞭吧!”
阿凡提說:“我說的話當然要算數,明天集市上見。”
阿訇在院子裡聽見瞭這話,盤算開瞭。
第二天,阿訇打扮得衣冠楚楚,一大早就去趕集瞭。來到賣驢的地方,見那裡擠滿瞭農民和驢。阿訇轉瞭一圈,終於見阿凡提真的牽著他的驢子來瞭。旁邊是那些昨天和阿凡提開玩笑的人們。阿訇搭訕著上前說:“這地方真是太擠瞭,除瞭農民,就是毛驢。”
阿凡提問他:“喂,那麼你是農民嘍?”
阿訇說:“不,我不是農民。”
阿凡提說:“你說這裡除瞭農民就是毛驢,你既然不是農民,那麼你又是什麼呢?”大傢哄笑開瞭。
臉皮特別厚的阿訇,臉紅都不紅,說:“阿凡提,我昨天在路上撿到瞭你丟的驢子,還給瞭你,聽說你願意賣驢,開價1 塊銀元,我不還價,就1塊銀元賣給我吧。”
阿凡提微笑著說:“違背諾言的人,會遭受胡 大的懲罰的。我自然應該說話算數。不過——”他從後面的一隻竹簍裡拎出一隻用繩子拴好的貓說:“我的蠢驢隻賣1 塊銀元,我的聰明的貓得賣100 塊銀元。市場上好貨、醜貨都要搭配著賣的,那我也不例外,你要買,就請連驢帶貓一齊帶走吧!”
阿訇伸著的手縮瞭回去。“好,不想買就算!”
阿凡提自管自趕集去瞭。阿訇回到傢,幾個無賴找上門來,想讓阿訇招待他們。阿訇想瞭想說:“這樣吧,我們上阿凡提傢去,宰他的驢吃。”
阿訇帶著無賴們來到阿凡提傢,他大聲嚷道:“阿凡提,完瞭!完瞭!世界的末日明天就要到瞭。”
無賴們也附和著說:“是啊是啊,世界的末日明天就要到啦,你還留著驢子幹什麼?我們幫你宰瞭,吃瞭吧!”說著撲上前就要抓驢。
阿凡提一松手,驢子跑瞭。阿訇和無賴們就去追趕毛驢。等到追上毛驢,他們一個個汗流浹背。阿訇和無賴們熱得脫瞭外套,架火的架火,挑水的挑水,宰驢的剛要動刀,一個無賴奔來說:“阿訇,阿凡提要燒我們的外套啦!”
阿訇見阿凡提抱著幾件外套要往火裡扔,忙攔住說:“阿凡提,你為什麼要想燒我們的外套?”
阿凡提說:“你不是說明天就是世界的末日嗎?那還要外套幹什麼?”
阿訇為瞭保往自己漂亮的外套,隻好松瞭阿凡提的毛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