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財主,對傢裡使用的長工很刻薄,幹一年活,財主出的三道難題,就把長工難住瞭,拿不走一文錢。
有個小夥計王二聽說,不服氣,他決心來碰碰這個刻薄的財主。王二來到財主傢,要求扛一年活。財主一聽,又有便宜送上門來。高興地對小夥計說:"你知道任何人都回答不瞭我的三道難題,那時你不後悔嗎?”
王二回答:"我如回答不上三道難題,一個工錢不拿,甘心受罰,不怨你!”
財主說:"好,一言為定,立字據,一人一份!”
王二說:"對!請說吧。”
財主說:"一、軟扁擔不挑;二、彎路不走;三、要幹到底。”
當下雙方立瞭文書,各自一份。第二天,王二就上財主傢來幹活。自從小夥計來後,一連下瞭十幾天的雨,什麼活也不能幹。就像豬圈門貼的對子--吃睡,睡吃。一天到晚,除瞭吃便睡。
財主可急壞瞭,算起瞭小賬。這十幾天的飯白給小夥計吃瞭。一點活也沒幹,咱傢這面磨不能閑著,得叫小夥計推磨磨面粉。
於是財主叫小夥計到跟前說:"這幾天也可以瞭吧!我看你下午就開始推磨磨面粉,好等忙時吃!”
王二一聽忙說:"我說東傢,我不是不推磨,是你老人傢不給推的,你看。"說著從懷裡取出文書,指著訂的第二條說:"訂的第二條是彎路不走。我如果推磨磨面粉,等算賬時,我的工錢就沒瞭,我不推,這沒法子。"財主看看實在也沒辦法,隻好老兩口自己推瞭起來。
到秋天,忙得要命,少東傢又得瞭重病,得用車子推去東莊去找先生看病。財主就叫王二推著車,把少東傢送去看病。王二又說:"東傢,這車子我不能推,你定的軟扁擔不能挑,這車攀不是軟扁擔嗎?"說著又亮出文書。
東傢沒有辦法隻好叫王二背著少東傢去看病。在路上,少東傢的肚子疼痛得厲害。財主就叫王二停下幫少東傢揉揉肚子。王二說:"東傢,不能停,一停我的工錢就沒有瞭。你不是叫我幹到底嗎?現在就不管什麼也得要幹到底!"說著背著少東傢直跑。
一年工錢一文不少給小夥計算去瞭,財主嘆瞭一口氣!失算瞭。
異文有傢富貴人傢,姓楊,很刻薄。在他傢幫工,做死做活,飯也吃不飽,到年腳下算工錢,一把釘耙弄掉一個齒,賠多少,一隻稻蘿磨破一個角,扣多少,算來算去,總拿不到一個小錢回傢。
有個長工,叫王三,聽見瞭,跑得去,對主傢講:"我到你傢做長工!”
主傢一看,王三長得身強力壯,說:"好格!”
"這次要講好,我有一樁做得不好,你不把錢;假如我做得好,你不能回我,你回我,做一天,也要算一年工錢!”
主傢想想,你做得再好,我講不好,你還是拿不到,說:"就這個樣子。”
王三說:"你傢可有規矩,你交代我啊!”
"你要聽我的話,我不說,你不要瞎動!”
"你叫我向東,我不向西!”
"就這個意思,你困去吧!”
好,困到明天,太陽老高瞭,王三還不曾起來,在床上唱山歌,喊號子。主傢急煞得:"王三,這刻你還不起來,你這人還能做長工!”
"咦,你說過格,你叫我困,我就困,你不叫我起來,我就起來瞭?”
主傢沒得話說,氣煞得:"你明天早點起來!”
"我凡事要比你早一點?”
"就這個意思!”
好,明天一早起來,他啊,什麼事不做,在天井裡跑來跑去。主傢架子大哩,大白天,還睡在床上,丫頭要給他送早茶,丫頭走到天井裡,王三看見瞭,說:"我去送!”
丫頭說:"好,你送就你送!”
王三拿到手裡,一望,白酒沖雞蛋!好,正用得著,幾口就吃掉瞭。
主傢起來,等早茶吃,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問丫頭瞭:"今朝忙昏頭瞭,早茶也不弄來?”
"有的,早弄好瞭,王三送的!”
主傢一聽,喊王三:"王三,我的早茶呢?”
"給我吃掉瞭!”
"啊,怎麼把我的早茶吃掉?”
"咦,你說過格,凡事比你早一點,吃早茶也不要比你先吃嗎?”
主傢氣煞得,眼珠都突出來瞭:"我傢吃東西有規矩,我吃過,奶奶吃,奶奶吃下來,給小少爺吃,小少爺不吃瞭,才輪得到你吃!”
王三說:"曉得瞭!”
過瞭一天,主傢有個親眷來送禮,一大挑糕點茶食。剛好,主傢不在傢,隻奶媽抱著個寶寶在旁邊,王三一看見,說:"啊!這麼多東西,全是把寶寶吃的啊!”
那主傢的兒子才會說幾句話,連說:"我不吃!我不吃!”
王三說:"我來挑進去!”
他一挑,挑到自傢的睡房裡,一聲不響,幾天就把它吃光瞭,主傢也不曾曉得。
這天,主傢到這傢親眷傢去,談談傢常,這傢親眷說瞭:"前天送點小禮,不成個意思!”
主傢兩眼直翻,心想,不曾收到過東西嘛,傢來問瞭。奶媽說:"有格,王三拿進去瞭。”
再問王三,王三說:"有格!”
"東西放在哪塊?”
"給我吃在肚裡瞭。”
主傢跳起來:"這東西也輪得到你吃?”
王三說:"不格,我是依你的話吃格。我問過小少爺,他說,不吃,不吃。你問問奶媽,可有這句話?”
奶媽說:"這倒說過格!”
王三說:"噢!不錯吧?”
主傢一聽,氣得像隻瘋狗:"啊,你這人還能用!快給我滾!”
王三說:"好,你叫我走,把一年工錢給我,我走!”
主傢沒得辦法,隻好算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