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一個周末,幾百人參加瞭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北部舉辦的一個成年人夏令營。為期4天的夏令營收費350美元,因為其主題的特殊性,不僅吸引瞭大量平日裡忙於工作的白領,還得到瞭美國各大媒體的關註。
“夏令營的特色活動有‘買賣遊戲’、特色瑜伽、大笑比賽和寫作課程等。但是對於許多參與者來說,最令人興奮的活動還是聊天。”——美國國傢公共電臺。
夏令營的一位創辦人對電臺記者說:“現在很多人不明白他們與科技的關系,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瞭。”
夏令營的主題“數字排毒”令人想到彌漫在食品運動每一處,人們對於化學制品的恐懼。不是嗎?這個夏令營強調的是:技術是有毒且令人上癮的,是非自然的存在。
在夏令營的違禁物品名單上不隻包括手機和啤酒,甚至有“時間”本身。時間似乎回溯到瞭幾十年前,人們吃的是素食和無麩質的食物。
在我看來,生活本身就是有毒且令人上癮的。你活著,活著,拼命地活著,直到有一天停止瞭呼吸。這讓我想起村上春樹在《當我跑步時,我談些什麼》裡提到的:“當作傢去創作一個故事時,埋藏於人性深處的毒素就會浮上淺表。所有的作傢都需面對毒素,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危險境地,找到一種方式去解毒。”
在我們把責任推諉給社交網絡的同時,我們不能忘記每個人都是深刻依賴數字工業營建的基礎設施的個體。每個參加數碼排毒活動的人都該清楚,這個活動主要是通過網絡宣傳和報名。
他的文章也開端於對現代社會的譴責和想要逃離的心情:大公司和他們的政治庇佑者,依靠無所不在的廣告和消費,還有大部分的技術,特別是電腦的使用賦予瞭這些公司更大的權利。讓我們逃離社會,成為表現良好的地球公民,在大自然的懷抱裡和諧共生,竭誠攜手。我們可以遠離高科技生活帶給環境的破壞和對人類精神的摧殘。我們應該回歸到簡單生活中。
鮑德溫筆鋒一轉,提到瞭有傢人為遠離高科技生活,舉傢遷往懷俄明州一個山谷居住。這傢人的很多生活用品都是依靠自己動手制作。他們邊講述著自己的故事,邊給聽眾播放著有關他們DIY生活的幻燈片,贏得掌聲無數。
但是鮑德溫發問瞭:“你們從哪裡得到的斧子?你們傢的幻燈機和爐子、面粉、釘子、書籍、花園裡的種子,還有玻璃,都是從哪裡來的?”這傢人看似遠離瞭現代生活,卻沒有把科技的膠帶從身上撕開,頂多隻是把膠帶拉得遠離瞭身體一些。
歸隱山野本沒有錯,但正如依靠本地農業和培養有機飲食習慣無法解決全球農業問題一樣,個人拔掉周圍的一切插頭並不能解決科技帶給我們這個時代的問題。因為某項技術有缺陷就棄之不用,這種行為我是絕對無法接受的。我們需要正視科技問題,而不是一句“有些不對勁瞭”就不再尋求答案。應該把有關科技的問題上升到政治議題的高度:我該如何判斷我正在使用的科技產品?它們的負面影響是什麼?它們對現代媒體的意義是什麼?到底影響我生活質量的因素裡,哪些是由科技產生的;哪些科技是起到瞭加速器的作用;哪些隻是因為積弊已深,科技起到的隻是引爆器的作用?使用科技產品時的道德底線在哪裡?
需要我們尋求的答案還很多,消極回避顯然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式。施行數碼排毒,不如給思想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