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太太找不到她的“兒子”瞭,隻好滿小區的到處找,她逢人就問:“嗨,你看到我傢兒子瞭嗎?哦對瞭,我兒子它是一隻狗,全身雪白的哈巴狗。”
但是像這樣問瞭半天也還是一無所獲,黃昏降臨的時候她在小區大門口遇到瞭下班回來的丈夫,於是她走上前去挎住丈夫的手臂。
“咱傢兒子又丟瞭……”
金蓮太太幾乎是帶著哭腔般沮喪地說。
“是嘛,”丈夫回答的有點漫不經心,“不用大驚小敝,它上次不是跑丟兩天最後自己又回來瞭嗎?”
她停住腳步,有點欲言又止。她想讓丈夫看到她在生悶氣,但丈夫沒有絲毫察覺,依然自顧自地大踏步朝前走。她隻好快走幾步追瞭上去。
在離傢門口不遠的地方,她好像聽到瞭狗叫聲,於是側耳傾聽。
“汪,汪汪。”此時夜幕像霧氣一樣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狗叫聲異常清晰。
“沒錯,真是狗叫聲”。金蓮太太大喜過望,她對丈夫說:“你聽,咱傢寶貝兒子在叫我呢。”
丈夫點瞭點頭,對她說:“你太敏感瞭,狗狗沒事就喜歡亂跑,沒啥大驚小敝的。”
金蓮太太在門口的鞋架下邊找到瞭她的兒子,於是將它抱進瞭屋裡。
她丈夫回到客廳裡屁股剛沾到沙發就聽到衛生間裡傳來妻子一聲尖利的叫喊。
“怎麼瞭?怎麼瞭?”丈夫跑進衛生間,他看到妻子披頭散發坐在地板上,哈巴狗嘴裡叼著一截骨頭臥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他一時不明白發生瞭什麼事情,但當他順著老婆手指的方向細看過去時才發現狗嘴裡的不是尋常的骨頭,而是一截高度腐爛得幾乎隻剩下灰白五指的人的手掌。
這時金蓮太太仍癱坐在地上,她驚魂未定地對丈夫說:“剛在路上我就想告訴你來著,咱傢兒子上次跑丟回來後叼回來一截骨頭,那好像是一隻人的腳……”
丈夫聽完後嚇得臉色蒼白,呆立在瞭門口……
自從這次事件以後,金蓮夫妻倆將他們的“兒子”看的更緊瞭,看著像犯人一樣被“關押”著的兒子,金蓮太太感到於心不忍。不知怎麼的,她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是作為一個女人的第六感應。
但是連著一個星期過去瞭,丈夫每天正常上下班,她依舊做好全職太太,除瞭“兒子”對她的疏遠外,似乎並沒有出現任何她想象或擔心的事。
這天中午她躺在床上午休,窗外吹進來涼爽的微風使她陷入瞭沉沉的睡眠。
迷糊中,她聽到“兒子”突然間叫瞭起來,大概是沖著門的方向叫瞭好一會兒。她在睡夢中想:門是從裡面鎖死的,沒啥事,改天要好好教育教育“兒子”瞭,要讓它知道打擾別人睡覺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狗不叫瞭。不一會兒,她感到手背上一陣熱乎,有濕熱的舌頭一下又一下地舔舐著她的手背。“兒子”在舔她的手,她想。
她閉著眼皮翻瞭個身,抬手想要摸一摸乖“兒子”,突然右手觸到一頭亂糟糟的人類毛發。她猛然睜開眼,從她手背上抬起一張滿佈血污的陌生人的臉,那張臉上刻滿刀疤……
啊!!!她從床上坐瞭起來,看到“兒子”正在溫順地舔舐著她的手背——原來是一場夢!這場夢簡直太逼真瞭,驚出瞭她一身冷汗。
她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敏感瞭呢?
第二天金蓮太太出門買菜時一不留神“兒子”從腳下擠出去一溜煙跑瞭,等她再追已經看不到瞭蹤影。
丈夫回到傢時正看到妻子坐在沙發上抽抽嗒嗒地哭著。
金蓮太太哽咽著沖剛進門的丈夫說“你可回來瞭,咱兒子又跑出去啦。”
丈夫聽到這句話一瞬間面如死灰,癱坐在瞭沙發上。
“你說它這次要是再叼回來些不幹不凈的東西咋整啊?!”她問丈夫,丈夫一言不發。
她上來搖著丈夫的肩膀沖他哭喊:“你說,你說啊,它這次要是帶回來一顆……一顆頭骨咱們咋辦呀?多嚇人啊這個挨千刀的死狗!不如我們報警吧叫警察來,指不定哪裡肯定埋瞭個死人……”
丈夫痛苦地搖瞭搖頭,雙手使勁抓著頭皮,說:“是我,是我啊,我殺瞭人!一定是他化成鬼回來瞭,要不然狗怎麼會不停地往咱傢裡叼他的屍骨呢?”
“啥?你殺人瞭?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會啥人呢?”妻子歇斯底裡地問道。
“有……有一年多瞭,那次你回娘傢瞭我一個人在傢,晚上的時候傢裡進瞭賊,賊發現我的時候我也發現瞭他,於是我們倆打在瞭一起,當時屋裡太黑瞭我順手摸到削蘋果的水果刀一不小心我就……我當時是太害怕瞭我…後來我就把他埋瞭…”
丈夫哆哆嗦嗦地說完這些,金蓮太太早已泣不成聲。但她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她質問的說道:“那個人,他當時是不是被你砍的一臉刀疤?”
“對,對,我當時太急瞭,也太怕瞭,老婆,我也是怕永遠見不到你瞭我才……”
妻子腦海中浮現出那天中午夢到的那個舔舐她手背的那張醜陋猙獰的臉,心裡“咯噔”一下。
這時,外邊響起一陣敲門聲——“鄰居,你開開門啊,你傢‘寶貝兒子’是不是又丟瞭?我剛碰到它瞭我給你抱回來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