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保鏢

清朝乾隆年間,山東省聊城縣住著一戶姓竇的人傢。竇某中過武舉人,武藝非常高強。他有3 個兒子,一個女兒,個個都很勇猛、敏捷。女兒就是我們這裡說的竇小泵。

竇某曾經給客商保鏢,用紅三角旗做記號,年年南來北往,很少出差錯,因此客商們都很信任他,願意請他給自己的財貨保鏢。後來名聲越傳越遠,登門請求竇某保鏢的客商也越來越多。竇傢父子忙不過來,就又請瞭許多會些武藝的夥計,在城東射書臺下開設瞭一座鏢局。那時候在北方省有很多的綠林好漢,但沒有一個不知道竇傢的紅旗鏢是不可劫的。惟獨直隸省某寨的強盜頭子黃天狗,自恃自己力氣過人,嘍羅眾多,心中不服。竇傢父子有時偶爾押鏢路過他的寨子,也小心提防,雙方從來沒在一起正式較量過。

一天,省城一位大官的仆人領著百多頭騾子,馱著十幾萬兩銀子,要到京城去。因為銀子的數量大,又要限期交納,仆人怕途中出差錯,就到竇傢鏢局要求保鏢。正巧這天竇傢父子都出去瞭,傢中無人。仆人急得圍著床頭亂轉,跺著腳一個勁地嘆氣:“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竇妻也沒有辦法,就想出來推辭。這時站在一旁的竇小泵說開瞭話:“要是路上失鏢,當然會壞我們竇傢鏢局的好名聲,但要是求保鏢的來鏢局請求保鏢,我們不能接受,耽誤瞭客商的大事,同樣也會有損於我們竇傢鏢局的名聲。”竇妻聽瞭這席話,更不知該怎樣辦才好。小泵又說:“母親大人不必心急,孩兒平日裡曾跟著父親學過武藝,這次要是女扮男裝前去,我自信還能夠勝任此事。”竇妻說:“我聽人傢說某寨主十分兇惡,你父親都有些害怕,這一趟又必須經過那地方,一個女孩子傢,你能行嗎?”小泵堅定地點瞭點頭說:“不妨試一試。”竇妻也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來,就同意瞭女兒的請求。於是小泵換上男子的衣服,拿上彈弓,牽出馬,趕著馱銀子的騾子朝京城出發瞭。

轉眼就走瞭六七天,快到某寨子的地界瞭。離寨子十幾裡遠的地方有座大客店,小泵見天快黑瞭,就帶領眾人投店住宿。小泵坐在店外,馬弓往墻上一靠,拿著壺倒水喝。不一會兒,一個小孩用火柴點火,在小泵身邊玩耍。

她沒當回事,而那小孩卻趁小泵不留意的時候,偷偷地燒焦瞭她的弓弦就一溜煙地跑瞭。

第二天早晨起來,小泵他們吃完早餐,就催著馱銀兩的騾子繼續趕路瞭。

走瞭幾裡路,突然從林子裡沖出一群強盜,牽著騾子就跑。小泵一看知道遇上瞭強盜,連忙舉手拉弓,那彈子還沒射出,就聽“崩”的一聲,弓弦斷成瞭兩截。小泵仔細一看,方才明白昨天夜裡小孩點火是有來頭的。小泵不敢多作久留,掉馬頭返身逃走。在離強盜稍微遠點的地方勒住瞭馬,剪下自己的長頭發接起瞭弓弦。用力試瞭試,果然還挺結實,於是小泵又策馬往前去。

到瞭某寨門前,見馱銀的騾子已經有一半進瞭寨門。小泵大聲喝道:“大膽的強盜,你們也不看看老子是誰,竟敢來搶鏢銀,想來尋死嗎?”話音剛落,“撲通”一聲,一個強盜就被小泵射出的彈子擊倒在地。小泵連連拉弓,手中的彈丸還沒發盡,百步之內已經躺下瞭十具屍體。寨主黃天狗一看小泵果然身手不凡,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連忙搖頭說:“別打瞭,別打瞭!小子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瞭貴鏢,請不要怪罪。”說著又連忙回頭呵斥手下嘍羅退去。過瞭一會,天狗又湊上笑臉:“早就知道您要路過敝寨,特意讓手下準備薄酒一杯,不知英雄肯不肯賞臉光顧?”小泵心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幹脆答應瞭黃天狗。小泵和黃天狗並排騎著馬進瞭寨門。馱銀子騾子以及隨行的仆役夥計等,都在寨外休息。臨走時,天狗還命令手下人就地供應飲食、草料。

小泵和黃天狗進瞭寨子,豐盛的酒席已經備好。敬過三遍酒後,黃天狗不懷好意地用一把匕首叉起塊肉,站起身對小泵說:“敬您一點吃的,望您不要推辭。”他想趁小泵開口之機,順勢將匕首直刺她的咽喉。小泵隻說瞭聲:“不敢當。”就用口接住肉塊。還沒等黃天狗用上力,小泵已把刀頭咬斷瞭半寸,這時正好有幾隻燕子在屋梁上“吱吱喳喳”叫個不停,她用力一吐,“噗”的一聲,刀頭飛瞭出去,燕子立即掉瞭下來。黃天狗一看,嚇得出瞭身冷汗,連忙對小泵說:“虎父無犬子,確實如此!今天我差一點錯過機會,請您務必把我收在門下,做您的徒弟。”他又和小泵商量說:“你們傢鏢局的紅旗,人傢常常假冒,今後要是在旗上加上兩根白帶子,那樣燕。

趙一帶的寨子,就沒人再敢攔劫瞭。”說完,黃天狗叫手下哆羅把搶來的東西,全部奉還。小泵出瞭寨,見大官的仆人被嚇得半死,小泵隻得讓人強把他扶上馬,好一同趕路。

這事過去一年後,綠林好漢才知道小泵是竇某的女兒,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說:“女兒都這樣厲害,父親和兒子就可想而知瞭!”從此,竇傢鏢局更是名震天下瞭,人們常常把竇傢鏢局旗上的白帶,開玩笑他說成是竇小泵的裹腳佈。

(劉月城)

《傳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