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寧被沙皇迫害而流亡國外時,曾經在波羅寧村住過。
列寧很喜歡這個小小的村莊。它的周圍群山環繞,山峰高聳入雲。
一天,列寧決定去登山。一個叫巴戈茨基的波蘭革命者得知瞭這件事,就跑來找列寧,要求當向導。他興致勃勃地給列寧描述起這一帶的風光:“這附近有那麼一座山峰,從山頂上可以飽覽奇妙的景色,簡直可以說是仙境!特別是在日出的時候……”“那就這樣定瞭!”列寧說,“星期天早晨我們就爬到這個峰頂上去開開眼界!看日出!”
星期六的晚上,列寧和巴戈茨基來到瞭山腳,開始登山。
開始,一切都很順利。按照巴戈茨基的安排,列寧和巴戈茨基借著月光趕到守夜人的草棚過夜,第二天趕早上路。
“可別睡過頭啊,”列寧不太放心。
“不會的,”巴戈茨基滿有把握地說,“我跟守夜人說好瞭,他四點鐘之前叫醒我們。”
第二天一大早,列寧最先醒來。他瞧瞧表,不禁叫瞭起來:“睡過頭瞭!真要命!都快五點鐘瞭!”
登山有些遲瞭。沒走多久,巴戈茨基就站住瞭腳,懊喪地揮瞭揮手:“我們恐怕來不及看日出瞭!上瞭那個守夜人的當!”
“怪守夜人幹什麼,全怨我們自己!”列寧也有些惱火地反駁,“我們自己不能準時起來,真夠丟人的!”
巴戈茨基嘟囔著:“反正,日出今天是看不成瞭,來不及登上頂峰。”
“沒別的路上山嗎?近一些的?”
“有是有,我在那條路上走過三次,不過……,不過我不能帶您去走那條路?”“為什麼?”
“那條路太險。有三十來步得貼著懸巖的峭壁走。”
“你不是從那上面走過嗎?”
“是走過……”“那就別浪費時間瞭,走,到山口去!”
沒有過多久,他們就走到瞭那條小路跟前。道路非常狹窄,下面是萬丈深淵。
要想在這條小路上走動,隻有側著身子,貼著筆直的峭壁移動步子。
“您瞧,怎麼樣?從這上面是過不去的。”巴戈茨基說。
“那麼,您過得去嗎?”
巴戈茨基有些吃驚:列寧顯然是懷疑他的勇敢。
“要是您不信,那就請您看看!”
巴戈茨基移動瞭腳步,踩上羊腸小道。
當巴戈茨基擺脫瞭最險的那幾步,大大地松瞭一口氣,回過頭往後看瞭看。可這一看卻把他嚇瞭一大跳,差點沒跌進深谷:列寧正跟在他的背後,沿著陡壁在移動。他還沒走出多少步,那一截最危險的地段還在他前面。
忽然,列寧停住瞭腳,身子緊緊往峭壁上靠。巴戈茨基嚇得憋住瞭呼吸。他明白是怎麼回事:列寧一定是忘瞭不能往腳下看,這是非常危險的,腦子會一下子發暈。而現在,列寧正是往下看瞭一眼,頭有些發暈。
“往後退,您快退回去!”巴戈茨基大聲喊起來。
列寧仿佛沒有聽到他同伴的叫喊,稍停瞭幾秒鐘後,重新又往前挪動步子。他不慌不忙、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移動著。
險路已經丟在瞭身後。又過瞭幾分鐘,列寧已經站到瞭巴戈茨基的跟前。
“現在我們是不是來得及看日出?”列寧關心的仍然是這件事。
他們剛爬到峰頂,太陽柔和的光線驟然一下子穿透瞭黎明前的烏雲,將它們熔化得幹幹凈凈。遠處,深藍的湖水閃耀著奪目的光彩,灌木和草叢中大顆大顆的露珠變幻著迷人的色彩。枝頭的小鳥仿佛有誰指揮一樣和諧地齊聲歌唱著……過瞭一個來小時,他們踏上瞭歸途。
“現在不用急急忙忙去哪裡瞭,”巴戈茨基說,“我可以找一條安全的路往回走。”
“要問我的話,”列寧說:“那麼我倒打算順原路回去,就是那條小道。”
“弗拉基米爾·伊裡奇!”巴戈茨基幾乎是在央求,“我們現在沒有任何必要去走那條險路啊!”
巴戈茨基無論怎樣勸說列寧,結果全然無濟於事。弗拉基米爾·伊裡奇頭也沒回,徑直走上瞭來的那條路。轉眼,他們踏上瞭深淵上的那條小道。
“這回我先過去,”列寧說完這句話,就毫不猶豫地邁上瞭小道。
當他倆都平安地走出瞭險道。列寧親切地握著巴戈茨基的手說:“感謝您帶我到這麼好的一個地方,真令人心曠神怡!”
“好麼,請您告訴我,您幹嘛非得從這條路回來?您就一點也不害怕嗎?”
“我之所以要從這條路回來,正是因為我害怕。瞧,就是為這個……”他見巴戈茨基有些迷惑不解,便解釋說:“革命者可沒有權力讓自己的意志屈從於恐懼。朋友,我們每日每時都必須註意培養自己的意志,任何時候,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