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 丘生
宋神宗年間,一個叫獨角鳥的村子裡有一戶窮人,叫丘生,他跟一個老母親相依為命,隻因是外地來的,落戶在此處,因此長遭受一些非議和冷眼,好在這個村的村子性子善良,常常為他們分辨是非,有困難的時候也救濟他們,日子雖然清貧倒也相安無事。
這丘生是地地道道的老實人,母親之前也是窮人傢的孩子,從小就教育他本分做人,雖然日子艱苦但絕不準偷拿別人的東西,有一次上山砍柴勞作的丘生在路上撿到一包佈絹,喜滋滋的拿回傢準備讓母親給他做件新衣服,他已經十幾年不曾穿過新衣服啦,誰知母親知道瞭這佈是撿來的之後便毒打瞭一頓丘生,告訴他,這是別人掉的,你拿瞭那人傢該多麼著急,快些放回去,不是自己的絕不能要,後來丘生按照母親的要求又把佈放回到瞭原先的地方,恰好丟失佈匹的商人正趕到這裡,看到自己丟失的佈匹還在大是高興,他看到旁邊的丘生便問他怎麼回事。
丘生便把自己如何撿到佈拿回傢被打的事說瞭一遍,然後按照母親的要求把佈重新放回去。那商人聽瞭甚是感動,他感到一個淳樸的婦人竟然有如此的胸懷,激動之下,他撕下一些佈料塞給丘生,丘生堅決不要,沒辦法商人便尾隨這丘生來到他們傢,當看到這傢窮困潦倒的場景時更是感動,他掏出五兩銀子給他們作為回報。
丘生母親華氏堅決不要,商人看推脫不掉,他看到他們屋子裡擺著一對虎頭靴,小孩子穿的那種,便道:“這個我買瞭,可以吧”說完拿著虎頭鞋走瞭丟下五兩銀子。
華氏沒辦法便把佈料重新給兒子做瞭一件衣服,靠著這錢置辦瞭一些傢產,本來那虎頭鞋是華氏為兒子以後生孫子時做的,沒想到竟然會有人買走,看來隻好自己重新做瞭。
這件事發生後,村裡有個吝嗇的人,叫嚴戴。他本來就看不起這傢窮人,每當苦悶和不愉悅的時候便來他們傢臭罵幾句,發泄怒火,這華氏從來不允許自己的兒子頂嘴,這就造就瞭嚴戴的囂張。
這天他看他們傢竟然買瞭米面,大是狐疑,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這回事,便心裡想起一個壞念頭。
第二天,他一張狀紙把這孤兒寡母給告到瞭縣衙,說是丘生偷瞭自己五兩銀子,還有證人,證人就是自己傢的仆人,這下好瞭,丘生和母親當即被縣衙役給拘捕到瞭大堂上,這村長聞言大是驚恐便趕緊去縣衙求情論理。
再說這位縣老爺,他最恨小偷啦,當初在他當秀才的時候,自己隨身攜帶的銀子就被小偷給偷走啦,害得他孤苦伶仃的餓瞭好幾天,最後被迫乞討才活瞭下來,如今一聽小偷勃然大怒,舊恨新恨一起迸發。
在縣老爺審問的時候,因為丘生無法找到當初送給自居銀子的商人而輸瞭官司,最後被重打瞭三十大板才被迫招認是偷瞭錢,縣老爺當即宣判,罰丘生在嚴戴傢裡最苦工十年,以償換銀子,而華氏縱容犯罪也跟著罰勞役五年。
可憐一傢老小無緣無故的遭受如此大難,村長氣不過找縣官理論被趕瞭出來,嚴戴可歡喜瞭,他不費吹灰之力便白白得瞭兩個奴役,當即拜謝老爺回傢瞭。
丘生在傢養瞭三個月之後便帶著母親去嚴戴傢裡做苦工,母親華氏一大把年紀瞭被安排洗衣服,不管冬天夏天都不停息,十分勞苦,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母子相依而哭。情況甚是淒慘。
五年後,當初那位商人又路過此地,忽然想起瞭早些年那對母子,便特意攜帶一些東西來看看,誰知來瞭之後不見人,多方打聽才從一個老農口裡得知瞭詳情,這下可著急瞭,沒想到當初自己做好事非但沒有改善他們的生活反而給他們惹來瞭麻煩,當即便去縣衙鳴冤。
此時縣衙又來瞭一位新老爺,當初那個老爺子在晚上被老鼠咬瞭一口得病死瞭,這位老爺可是青天,他瞭解瞭情況之後大是憤怒,這案子怎麼能這樣判,當真兒戲,便下令重新審判。
在商人的作證下,丘生一傢才得以鳴冤,當堂釋放,而那個吝嗇的嚴戴被重罰,關在牢裡度日。
丘生帶著年邁的老母親回到傢瞭,傢裡已經是蛛網連連,破敗不堪,村長特意趕來接待他們,後來在商人的資助下蓋瞭一間房子,商人很是內疚,在臨走時又留瞭些銀子,華氏不肯要,商人再三不肯,最後還是村長出瞭註意,用銀子在村裡購買瞭一塊地,這才作罷。
鳴冤釋放後,丘生很珍惜生活,他早起晚歸拼命幹活,想要讓母親過上好日子。這天又是半夜後回傢他走到一片樹林下時忽然聽到一陣交談的聲音。
“明天會有黑瘟疫獸豬來這個村,這個村子恐怕會倒黴啦”。
另一個人道:“是啊,這個村啊,可惜啦,幾百口人呢都得死”。
“咱們知道怎麼防治,可是沒法告訴他們”。
“這黑豬不能殺,如果有人能甘心被它吃瞭,這場瘟疫也就算化解啦”。
“嗨,這是人類的事,咱們兩個獸仙瞎吵什麼心啊,走啦”。
丘生聞言大吃一驚,他看到兩個白衣老頭相約而去,不一會便消失瞭,他趕緊回傢告知瞭母親,母親知道事關重大便讓他告訴村長。
村長聽瞭甚是狐疑,有點不相信這是真的,不過答應明天去村口看看。第二天,丘生很早就在村口守著,果然看到瞭一頭肥大的黑豬,聞訊而來的村人一看一頭肥大的豬,要是殺瞭應該能分的幾斤肉頓時興奮不已,丘生讓村長去勸,可誰會相信呢?於是都拿東西準備捕殺。
在危機關頭,丘生大吼一聲道:“照顧好我娘”說完便向黑豬撲去,被黑豬給一口吞瞭,然後大搖大擺的走瞭,嚇得眾人全都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事後眾人經村長的話才明白瞭過來,很是內疚他們自發的照顧華氏,後來在華氏去世的時候有人說看到丘生騎著一頭怪獸出現啦,說他已經成瞭神,此後在也沒有瞭他的蹤跡,村民為瞭紀念特意出資在村口修瞭一個廟宇,讓他享受香火。